两人来到大门前,下了马车后,金五城便是带着张俊跟随一众上朝的大臣们从侧门往里面走。
当张俊一只脚踩过门时,一种很奇怪的力量压在自己身上。
说不上是压制,但被这种力量所笼罩,让张俊感觉到自己的运气似乎被一层力量给笼罩了起来。
他抬起头,瞳孔下一对碧绿色的幽瞳凝视四周。
便是看到四周宫廷屋檐上的琉璃神兽,领头的小老头是骑着凤凰,后面依次是,龙、凤、狮子、天马、海马、狻猊、押鱼、獬豸、斗牛。
镇兽。
张俊见状顿时就明白过来,这宫廷内是有镇物镇压气运,常人入宫气运立刻会被镇压。
自己不懂命术,但在【二十四节气风水】中看到过相关记载。
除非有特殊命格的人,不然寻常人是无法避免。
官道上,上朝的官员们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但大家都很有默契地默默和金五城与张俊拉开距离。
这时,张俊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黑甲提督,此人回头看了张俊一眼,便是低着头继续往前走。
“在这里等等吧。”
金五城并未跟随这些大人们上朝,而是转道带着张俊走到一处小房里等着。
小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中间放着一口炭炉烧得通红,对比外面寒风刺骨的天气来说,这里还挺暖和的。
与张俊他们一起的,还有不少官员,品级都不高,四品五品居多,也都是默默坐在里面等候。
只不过看到张俊和金五城后,脸上神色不免变得古怪起来。
有人干脆走出去到外面等也不愿意在房间里待着。
金五城找了个地方坐下来,苦着脸低头看着炭盆。
其实按照品级,金五城是能够有资格进入太和殿上朝的。
可奈何金鳞卫现如今已经被边缘化,从上代指挥使大人开始就已经不能入殿听政了。
所以只能在这里等着,等着皇帝召见。
这也是他们子孙不争气的原因。
金五城心里明白,不是皇帝不待见他们,是他们作为皇帝手上的刀已经沾染了太多的鲜血。
文臣武将都不喜欢他们。
皇帝只能把他们丢在一旁,后来的皇帝也不是没想过要重新启用金鳞卫。
可奈何那时候金鳞卫被削了又削,就好像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刀,如今已满是铜锈。
自己不争气,皇帝又怎么会给他们机会。
金五城也正是明白这一点,才咬着牙打算冒死搏一搏,这件事最坏两个结果,一个是金鳞卫被彻底裁撤干净,另一个便是自己被罢官免职。
无论哪一个,对金五城来说,其实也糟糕不到哪里去。
张俊好奇地观望四周,但看了一会也没什么好看的,索性闭目养神地等待起来,心里却是在盘算自己的胜算有多大。
这一晚杀得人头滚滚,看似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但当中的分寸却掌握得很巧妙。
只杀了那些掌柜,干活的,他们留下的证词已经足够证明是他们自己在背主求荣,人已经杀了,证据却都保留了下来。
唯一涉及的官员,还是户部的一名小官,他打了各方的脸皮,可却没有把各方真正牵扯进来,线索都断了,这是一桩死案。
张俊真正的目的,是在试探,试探皇帝对金鳞卫是否还有留存的价值。
如果没有,皇帝降下罪责,那么金鳞卫这个职务,不要也罢。
一枚弃子做得再好,也是弃子。
你不是嫌弃这把刀不够锋利么,现在我把这把刀重新磨砺起来,若是还不用,那大家一拍两散。
凭借自己的手段,换个身份并不难,只是这样做,势必会有些被动。
但人挪活树挪死,大祭在前,自己还有很多事情可以做。
大概半个小时过去,一名小太监匆匆赶过来来:“金大人,陛下召见。”
“是!”
金五城站起身整理了下自己的官袍,回头看了一眼张俊道;“你且在这里等等吧,若是召见必有人来喊你,若是没有,千万别乱跑。”
张俊点了下头表示明白。
只待金五城离开后,偌大的房间里,竟然只剩下张俊一个人,其他官员宁愿去外面冻着也不愿意和他一个房间。
毕竟五个王爷,应天府里的权贵的脸皮,全都被他按在了地上摩擦,谁敢和他有什么牵连。
张俊也不在意,随手拿出一些水果零食坐在桌前吃起来。
“嗡……”
这时房门被推开一道缝隙,张俊抬了下眼皮,只见一人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此人脸上擦拭着一层厚厚的白霜,戴着高帽,大襟宽袖,下长到脚,左右两边各缀一摆,周身都绣以蟒纹。
一进门,两人目光对视一眼,张俊心底却是咯噔一下,瞳孔微紧,竟是看不出对方的深浅。
再瞧了一眼对方身上的蟒纹服饰,便是想起来了自己和寒哥儿闲聊时,寒哥儿曾说过,自己劈五通神的时候,有一位太监九千岁,莫非是面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