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气仍带着几分雀跃,也不管嬴政神色,自顾自打开了木盒。
“这是什么?”
嬴政伸头一瞧
“一面铜镜?”
“是当初您想要的照骨镜!”
驻月急忙忙地瞟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落在了铜镜身上。
“照骨镜?!”
嬴政大惊
“这不是在李牧手上吗?”
他的手又抬起想搭在驻月肩头,谁知她又一闪躲,自顾自起身。
“看样子李牧知晓自己在劫难逃,在临死前将照骨镜寄来了秦国……”
只见她蹙眉深思,喃喃自语
“照骨镜既然到了秦国,证明……李牧的儿子,悟儿……已经,已经不在世上了……”
悟儿不在世上了?看样子照骨镜确实也救不了他。当初费了这般功夫,到头来还是同王巡说的那样,是一场空罢了!
驻月无法想象李牧在最后的时光会多么凄惨,孩子病逝,自己被夺兵权被贬,一系列的噩耗如山般朝他压来,她实在无法想象临了最后,李牧到底怎么还能想到蒋铜镜几回秦国的。
是恨吧?
必然是恨的,将镜子寄回,也代表他将两人之间的恩情仇恨一刀两断,至此再无瓜葛!
嬴政怔怔地望着盒中镜子,这枚传说中的照骨镜着实朴素,上头雕刻的纹样也与寻常铜镜无异,他看着照骨镜,又望着正背对自己的驻月。
“不知李牧会不会恨我?”
驻月暗自嘲笑
“不恨才怪吧?”
嬴政缓缓起身,温和着嗓子唤了声
“伏越……”
可驻月并未理他,依旧自顾自说话
“当初您气我将照骨镜送给了李牧,这会儿李牧死前又将此镜送还于我,也算是解了君上心头一记遗憾,李牧一死,赵国……再也无力回天了。”
“伏越……”
嬴政耐着性子又唤了声她的名字,两只手刚搭到她的肩头,只见驻月一个闪躲退了两步,视线仍不与她触碰
“君上为何不赶紧试试这枚铜镜的神奇之处?”
“伏越,你生气了?”
嬴政眉眼些泄露着温柔,笑盈盈地望着她,可驻月的眼神飘忽,摇着头说
“君上说什么?好端端的我为何要生气?今日得了此镜,我应当高兴。”
“镜子不重要!”
嬴政一把拉过驻月,将她搂入怀中
“方才潇潇来,你生气了,是吗?”
“她是您的妃子,也是您孩子的母亲,还探望您是理所应当,我岂会在意。”
“你还要逞强?”
嬴政抵着驻月的额头,耐心哄道
“孤太了解你了,你的一个眼神,你的一个动作,孤便知你心中所想。这些日子你我朝夕相处,恩爱有加,今日潇潇突然来了,是不是将你这些日子的美梦击碎了?你难以接受?”
驻月不语,仍是不看他。
“今日孤也不知她会来,潇潇在宫中许久,一直避世,也不常出来走动,她不争不抢,性子一直温顺,今日只不过是送几盘糕点给孤罢了。”
见她眉眼仍有几分醋意,嬴政又笑着在她耳边轻言
“今日只当是孤的不是,你就别气了,原谅孤,如何?”
温柔而充满歉意的话语,叫驻月闪了些许泪花,她摇摇头苦笑道
“我只是……有些吃醋罢了。从前明明是我自己夸下海口,不介意您身边有那么多女人,今日见到,一时难以接受罢了,您不必这般哄我,待过些时候我自个儿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