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玉衡飞出匕首打掉手术刀的瞬间，他的手腕被L先生拧住，对方的腿卡入沈玉衡的大腿间，两个人摔倒在地面上。

厚重的灰尘哪怕被口罩阻隔着，也呛得沈玉衡咳嗽起来，沙粒落入眼睛中，磨得眼球刺痛，泪水缓缓从发红的眼眶中掉落。

戴着鸟嘴面具的L先生低声笑着，被拧断的胳膊随着嘎哒嘎哒的声响竟然恢复了原状，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掌压在沈玉衡的手腕上，指腹带着挑逗意味地抚摸沈玉衡的手腕内侧。

黑色镜片难掩他炙热的目光，看着身下红着眼落泪的沈玉衡，如同恶魔般带着引诱的气味：“你可以在这里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永恒的沉睡。”

“哈？哈哈哈……”沈玉衡看着眼前的人，眼睛紧闭起来，泪水顺着眼角不断滑落着。

他有些疯癫地仰起头，把脸贴在L先生的胸口处。

原本因为打斗而略微急促的心跳声，在沈玉衡贴上来的瞬间，恨不得跳出胸腔，撞碎肋骨。

L先生感觉自己的灵魂都在颤栗着，下一秒听见沈玉衡的问话，心跳仿佛漏上了一拍。

只听见沈玉衡像是即将碎掉的瓷器，轻飘飘地问道：“呐，你想我死掉吗？”

世界上没有人期待沈玉衡活着，所以他才会选择去死。

但是啊，无论多少次，听到这种让他去死的话，还是会难过的。

这个人，还会如同当初一样，阻止他去死吗？

【虽然我已经死了好久了，但是也会怀念当初阳光的温暖。】

【我更喜欢看玩家们鬼哭狼嚎怕死的样子，他这种不怕死的，杀起来都没有意思。】

【但是我感觉小布偶很在意L先生的回答哦。】

沈玉衡睁开眼，眼睛眨得很慢，刚刚掉入眼中的沙粒磨得他眼球泛着血丝，眼角还缓缓地溢出泪珠，殷红的嘴唇被咬住。

他屏住呼吸，等着L先生的回答。

如果……只是如果，对方的回答让他不开心了，那他会杀掉L先生的。

他也不必忍受着世界对他的厌恶与打压，想办法买本源回溯去救陆东序了。

这里会成为他最后生存过的世界。

X少年脚步向前挪了一下，看着沈玉衡落泪的眼睛，手指轻微蜷缩，似乎想要为对方抹掉泪水。

但是他做不到。

从他强制打开院长室内的出口，那些鬼怪已经不受他的控制，他自己也被看不见的力量压得连站立都十分艰难。

无论在脑内怎么喊着L先生，对方那带着恶意调侃的嗓音都没有响起。

“宝贝。”L先生的下巴压在沈玉衡的头顶，手掌没有放松对于沈玉衡的钳制，他似是话中有话：“赢家才能决定一切啊。”

“是吗？”沈玉衡笑了一下，原本近乎结冰的眼神像是感受到了阳光，眼波流转间有了希望的痕迹，身体内原本被他压制住的金色血液涌动起来。

身体表面的伤口眨眼间消失，治愈能力和刚刚L先生瞬间恢复手臂的速度相差无几。

“沈哥！”周斯礼再次挥开无脸女，一脚把地上的手术刀踹远，又把匕首踢向了沈玉衡与L先生的方向。

与此同时，沈玉衡抬起腿踹向L先生的胯间，在对方翻身的瞬间强行掰弯自己的手臂，抬脚勾住地上的匕首挑起。

匕首在空中翻转着，L先生与沈玉衡同时抬手去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