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兄,这是我们家的客院,你和嫂夫人,就安心住下。”杜引章领着几人往里走,他没用下人动手,自己推开了院子的门。
那是个很静谧的小院子,没有人住,但里面打理的很干净,看得出来,这里经常有人打扫和维护。
杜引章和宋钺认识好几年了,三年前,宋钺出门游学,意外结识了身上的银钱被偷儿偷了的杜引章,两人索性结伴而行,南下扬州,在那里的天心书院读了一年的书。
后来,两人又一起相约去长安城参加科考,只可惜宋钺中了状元,杜引章却名落孙山。
杜引章家中有产业要他继承,这次不中,便要回去接手家业,虽然东都西都离得不远,但大家琐事都多,轻易也是见不到面。
但杜引章万万没想到,竟会在洛阳城里见到宋钺。
杜引章把人带到院子里,又吩咐下人照顾好客人梳洗,他自己则亲自盯着厨房,做一桌好酒好菜出来。
宋钺将自己和杜引章的渊源,和贺境心交代了一下,贺境心多看了宋钺两眼。
宋钺:“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我?”
贺境心真诚地表示,“我没想到,你竟然还能交到朋友。”
宋钺:侮辱性不大,伤害性极强!
“我怎么就不能交到朋友了?我的朋友可是很多的!”宋钺很生气。
贺境心:“行行行,我信你。”个鬼。
宋钺:总感觉被敷衍了呢!
杜府的下人十分热情,尤其是在知道了家里少主子的朋友还是位大人的时候,态度就更亲切了。
杜家是洛阳豪商,只是家中子弟不争气,读书不成,倒是在经商一道上颇有天分。
于是几代积累下来,杜家的家资累积到了一个非常可观的地步。
贺境心洗漱好之后, 被宋钺拉着去赴约,贺影心和张满则是留在院子里没有去凑热闹,一来不熟悉,二来没必要。
杜引章在杜家花厅里设宴,餐桌上尽是珍馐美食,每一样都做的十分考究。
宋钺和贺境心坐下来后,杜引章热情地招呼两人开吃。
到底是好友,杜引章知道宋钺不善饮酒,所以桌子上没有安排酒,只上了一壶上好的茶水。
“随锦,你要洛阳,也不上门来,若不是我正巧遇见,怕是要错过了。”杜引章抱怨了一声,“你怕不是没有把我当朋友。”
宋钺就解释,“我这次携家眷,要赶赴青州赴任,路上耽搁不得。”
杜引章看着宋钺,目露担忧,“随锦明明是状元之才,可这官途却如此多舛,哎。”
贺境心听两人寒暄,问了一个问题,“这洛阳城里那么多的客栈,为何都爆满?九月九重阳节也过去了,客栈不是应该没有那么红火吗?”
杜引章闻言,当即道:“嫂夫人有所不知,这洛阳城里,这几天可是非常热闹,如今九月,可是谢家却拿出了一盆开的正好的姚黄魏紫!”
贺境心讶然,“牡丹不是这个季节开吧?况且,姚黄魏紫,也是两个品种吧?”
杜引章一拍桌子道:“正是如此,才会引来这么多的看客,嫂夫人应当知道,我们洛阳牡丹,天下闻名,时人爱牡丹,有花痴,为心怡之花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杜引章道:“自从有人传出来,谢家得了一盆姚黄魏紫后,就有好多家上门,就为一见那牡丹,后来这事儿越传越开,好多世绅豪族都赶了过来,为了这一盆花,我们洛阳的客栈,全都住满了。”
贺境心恍然大悟地点了下头,但她顺下的眼睫下,却藏住了若有所思的眸色。
宋钺也被挑起了兴趣,便问:“可知,这牡丹,谢家是从哪儿来的?”
杜引章脸上出现了片刻的纠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