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叫大爷来,快去!”
吉老爷眉心狂跳,心中忐忑不已。
蓝昊天怎会突然联系吉家?
不一会儿,将将下工回府的吉鸿昌便一身狼狈来至书房,当着吉老爷的面系腰带。
“瞧你这样,成何体统?”
吉老爷嗔怪一声。
“爹,儿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换好衣裳,这不是您叫得急么?”
吉鸿昌扣好腰带锁扣,一脸埋怨。
吉老爷提着毛笔,垂下眼眸不再看他,斟酌许久仍未下笔。
“外头起风了,适才有人传信,说了些那小子的事。”
吉鸿昌一脸懵然,撇着嘴纠正道:“爹,外头没风,太阳可大着呢!”
“榆木脑袋!”吉老爷豁然抬首,瞪着他骂道:“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材?”
吉鸿昌这才反应过来,忙问道:“是谁啊?”
“他没透露身份,”吉老爷顿了顿手中的笔,“但那小子有迹可循了。即便不为那些银子,咱们也得拿下他。”
吉老爷说得隐晦,吉鸿昌一听银子,立马明白他的意思。
他小心探着头,问道:“爹,会不会是恶作剧?现在外头风声正紧,人人都想捞笔横财。”
海捕文书发布一月有余,朝廷不断提高悬赏金额,凑热闹的人也愈来愈多。可任凭人们如何搜寻,就是不见蓝昊天丝毫踪迹。
他像是人间蒸发一般,再无气息游存于世。
“恶作剧也得查,有消息总好过没消息。”
吉老爷终于下定决心,挥笔一书,雪白宣纸上顿现行云流水般的墨迹。
“可是爹,儿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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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鸿昌满面狐疑,
“那人若真知其下落,为何不上报官府,立马便能得不少赏金。儿子以为,那人定是戏弄咱们的,就为了讹咱们吉府一笔钱财!”
吉老爷没有抬眸,冷静道:“他这就是在赌,赌赢了大赚一笔,赌输了板子一顿。但他既敢赌到吉家头上,胆子不小不说,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靠山。”
笔尖一提,一幅大字大功告成。
“不是咱吉家的劲敌,便是真心求财的狂徒!”
他拿起那幅大字,凑近嘴边吹了吹。
“爹,那咱们真要陪他玩?”
“陪,奉陪到底!”
偌大一个赌字横在宣纸上,遒劲有力,颇具风骨。
蓝昊天在巷子里观察许久,他故意穿了一身破衣裳,头发也弄得乱糟糟的,任谁也认不出他是禁军金吾前卫的卫百户。
约莫半炷香功夫后,大门里涌出十余名护院,与门口的人耳语一番后,匆匆朝四面散去。
“大功告成!吉家人真信了!”
蓝昊天暗喜,转身隐入人群,悄然离去。
两日后,他提前几个时辰出现在约定地点,交给路边小乞丐一张字条,拜托那小乞丐代替他与吉家准时传信。
“他说的是真的吧,爹?”
吉鸿昌搓着手问道。
“哼,他不过是那老匹夫的幺子,能知道多少阴私?不过,那老匹夫确实拦过几次咱们的商队,都是下了大本钱的买卖。”
“那、他难道真是蓝昊天?”
屋里忽然安静下来,傀虫挥动羽翼,从梁柱背后飞出,落至书案上。
二人顿时抽了口气,瞪大双眼。
吉鸿昌一脸惶恐,双腿不禁打起了颤。
“爹……儿子说错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