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沈瑶摩拳擦掌,势要将他们的小家装扮的完美无缺。
三月中旬,两人各自领上户口,直接去了民政局登记结婚。
别说,七十年代的结婚证并不是后世的小本本,而是一张类似奖状的证书。
上面也没有他们的照片,只有本人的名字和出生年月,下面盖着民政局的章。
沈瑶左看右看,最后交给谢辞安,“到时咱们买相框裱起来收好。”
谢辞安笑着点头,“去照相馆吗?”
这时候的照相馆属于公家生意,一张大寸照片五毛钱到一块钱不等。
沈瑶想了想,觉得房间里挂黑白照片有些别扭,“先照两张小的意思意思,等后面有机会咱们再多照些。”
不过时间上得等一等,起码彩色胶带出现并大规模流行是在八九十年代。
边说着话,两人一个拐身去了距民政局不远的照相馆。
拍了两张等身照和半身照,又定好过来取的时间,留下八毛钱费用,两人跟着又去到百货商场买家具。
像是之前沈瑶提到的鞋柜,梳妆台,衣柜,置衣架,书桌等等,谢辞安已经请了资深木匠帮忙打造。
如今他们过来买的,是一些会用到的家常工具。
诸如收音机,缝纫机,坐式台扇,布料窗帘,洗脸盆,暖壶,毛巾手巾,被褥被套枕巾等等。
两个人顺便还在柜台花了两百四买了两只上海牌的机械手表。
呼
“这下子,咱们两个真成穷光蛋了。”
沈瑶攒的钱,谢辞安拿出来的钱,通通被他们自己花的干干净净。
以为这种买完了?不不不,只是因为沈瑶手里已经没钱,不得不暂时停下。
伸手揉了揉沈瑶头发,谢辞安说他手里还有钱,“等下周出门咱们继续买。”
有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谢辞安工作好几年,除了每月需要给田娜交十块钱伙食费和十块钱孝敬钱,剩下的全都被他握在手里攒着。
刚刚沈瑶花出去的钱,对谢辞安来说九牛一毛。
沈瑶挑眉,“谢同志,不可养成奢靡之风。
等咱们摆完酒席再买,到时又能收一笔礼钱。”
小财迷附身的沈瑶觉得自己脑瓜筋儿转的就是快。
她虽然在罐头厂才工作半年多一点,但人脉这种东西并不少,这次结婚说什么也能回点儿本。
谢辞安配合点头,“我这边也是,大家儿都盼着我结婚。”
如今他终于顺了他们的意,不得多意思意思。
新鲜出炉的小夫妻两人相视一笑。
不愧是她/他喜欢的人,脑筋思路一模一样。
……
“周姐,三月二十五,到时候记得来喝喜酒。”
“李姐,三月二十五,后面事忙,时间上有些赶。”
“王哥,三月二十五,是在丰收胡同五号最里家。”
“小邓,三月二十五,……”
罐头厂食堂,沈瑶快速吃完饭就开始找人说事。
翻来覆去就这么两句话,简单来讲就是她要在三月二十五办酒席,到时大家出人出力务必到场。
那天也是罐头厂的周末,大家伙儿都有一天的调休时间。
豪爽如周淑娟、李念,答应的速度,腼腆如小邓、小潘,不忘开口恭喜沈瑶新婚快乐。
“小沈,忙完就坐下歇歇,”周淑娟拍拍手,笑着问想要啥,到时她直接送礼省的沈瑶再去买。
这个年代,送礼并不单单指钱,还有各种物品。
如最常见的一对痰盂,一对暖壶,一对红鸳鸯枕巾,都是常见且能拿出手的不错贺礼。
“周姐,人到就行,千万别客气。”
该买的已经买完,如今装好的耳房就等沈瑶和谢辞安这对小夫妻住进去了。
周淑娟笑的爽利,“客气什么,瞧你也不缺啥,到时周姐看着买。”
春天来了,正值百货商场换季,好像年轻女孩子喜欢装扮,不如买雪花膏或者口红丝巾什么,小沈皮肤白长的好,打扮起来正合适。
周淑娟心里琢磨,面上对沈瑶笑的更加灿烂。
要不怎么说好人缘在结婚时有好处呢。
沈瑶这次结婚,先不说自家亲戚和谢辞安的机械厂,光是罐头厂和赵月月两处,就送了沈瑶将近一百块礼钱。
沈瑶一身红色裙子,头发盘着漂亮的圆髻别在脑后。
外面天黑了下来,过来热闹一天的人群也都散去。
自己盘着双腿坐在绣着大红鸳鸯被的木床上,沈瑶低头算着手上的这些礼金。
“一百?一百零五毛?一百?”
沈瑶眼睛亮的惊人,尤其在看向身边红色大衣加身,更衬得眉目清俊的谢辞安。
谢辞安微微愣神,脖颈下方的喉结微微滑动,声音轻哑,“怎么了?”
沈瑶感慨,“礼金太厚,都是送来的人情债啊。”
以为是纯粹占便宜?错错错,这是双方之间的连接纽带。
“累了?”
谢辞安一脸柔情地看着沈瑶,整个人凑到她跟前。
沈瑶:……
沈瑶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确实有些累了。
但此累非彼累,只能说,她有些饿了。
双手搂住谢辞安脖颈,沈瑶把自己送到对方跟前。
周围的气氛逐渐变得暧昧,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动,只是双方之间越来越近的距离却让他们通通心跳加快。
漂亮的鸳鸯被掀起又落下,打开的床头灯温暖柔和。
沈瑶感觉自己恍若一叶扁舟,在狂风暴雨中随波逐流。
偶尔累了困了,又很快被新一轮的精力席卷。
沈瑶:……年轻人这么强吗?怎么她的身体健康,却还是很累?
真不理解为什么这种事情做起来累到的都是女人。
人有些迷迷糊糊,混混沌沌,等沈瑶再次恢复精神,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捂嘴打了个秀气的哈欠,沈瑶翻身滚到谢辞安怀里。
幸亏自己早有先见之明,之前的假期一直攒到现在才用。
不然她今天就要切实体会一下什么叫春宵苦短不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