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州与颖川之间隔着一座名为梨缘的城镇。
听说城镇里边多种梨树,每到四月,雪白色的梨花铺满整个梨缘城镇街道,从梨缘卖出的梨子也是又大又甜。
“我们这次来得不巧,梨缘的梨树已经落叶,想看到美景,只能等明年春日,”到时才能一睹梨缘风采。
“母亲喜欢,等明年空出时间,我们一家结伴前来,”颖川离梨缘不过才三日路程,他们走的还是人来人往的官道,对比恒州城外的流匪乱象,梨缘与颖川的这段路更像是在郊游。
柳夫人眉眼带笑,“到了颖川,还要修缮祖地,”他们不一定有空出来。
不过柳夫人也没一口回绝,可见出来游玩的魅力还是很大,久困后宅的女子,舍不得放弃。
“祖地还有阿晏帮忙,相信阿晏不会让母亲失望。”
沈瑶打蛇上棍,立马将活甩给前面骑马的柳景晏。
无知无觉间,柳景晏身上已经背负不少包袱,可见在坑老公这方面,沈瑶是一点没有手软。
柳夫人和自家儿媳越来越愉快,颇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原本在洛京柳府的时候,柳夫人就觉得沈瑶不似表面那般温婉,如今离开洛京,这人不再掩饰,竟越发显得有趣神秘。
捂着嘴角轻笑出声,沈瑶的活泼很好地打散了柳夫人对洛京柳府的担忧。
至于原先在柳夫人心中排外首位的好大儿柳景盛,早就退射一步之地,将位置让给两个无齿小儿。
五日后,车队抵达颖川,一路风尘仆仆的众人总算得以休息。
颖川故居常年有下人留守清扫,几人进门只需简单清理就可居住。
不过颖川这边的物产不如洛京丰富,他们在日常吃用方面还是会委屈一些,这是免不了的。
“这算什么委屈,颖川不比洛京,阿晏回来是办正事,瑶瑶虽不能帮忙,却也不会打扰阿晏,”沈瑶茶茶地说了两句表明自己心意,跟着就带人布置小院。
从洛京拿来的饰品该摆就摆,还有府邸下人,不管日后能不能继续留下来伺候,给出去的赏钱必不可少。
柳夫人那边比沈瑶多了一项接见族人的安排,颖川也是有些旁支存在的,他们平日照顾族田维护祖祠,为柳家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贡献?不贪太多都是心正之人,颖川柳氏有洛京撑腰,平日在这里过的跟土皇帝似的,”就这,还贡献?
沈瑶十分干脆地翻了个白眼,青水见状赶紧劝自家主子冷静。
没必要拿自家的贵重瓷器与旁人的臭石头去撞。
过来的那群族人青水见过,个个鼻孔朝天不知今夕是何年,完全忘了谁才是颖川柳氏的主子。
哼!
平日靠着洛京供吃供喝,如今却把自己当成一盘菜,青水巴不得找机会好好教训这群人。
“每日城外庄子的果蔬,都是他们挑剩才送来宅子。
主子,可见这些人就是欠缺调教,”才会忘了他们如今的富贵是怎么来的。
没有洛京的高门显贵,颖川柳氏不过是个破落户。
沈瑶看了眼青水,手搭在对方身上转了个圈,“你这话,说的一点不错。
母亲那边正在整理账目,这些年来洛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是让他们得寸进尺的。”
偶尔拿一点什么的,只要不太明显,洛京不会计较。
但如今洛京都有些朝不保夕,颖川这边再来一个鸠占鹊巢,那柳氏嫡支还要如何生活?
柳景晏近来晚上和她说过好些要动手打杀之话。
他们从洛京带回来的族人不少,颖川这边的旁系,血缘关系是真的隔了几辈远,就是全都殉了柳家先祖,自家也不缺能说话办事的人。
沈瑶和青水主仆两个吐槽颖川这些族人看不清形势。
背地里,这些族人也是三三两两地抱怨他们这群从洛京回来的嫡支摆谱,当惯了支配者,冷不丁地回到被支配者的位置,就会让人受不住。
抱怨不喜的话张口就来,让出外办事的柳景晏听得清清楚楚。
一脸阴沉地回了家,柳景晏先是去找柳夫人说事,跟着提到他相中的庄子可以花钱买下,就是在时间上会有些急,祖宅里的大件东西不好挪动。
“可以年后慢慢来,先将看好的庄子买下来。
记住,一定要找信得过的人办事,至于颖川这边的族人,私下和当地府衙走一走关系,尽量不要脏了自己的手。”
虽然见死不救也不是什么好名声,但柳夫人还是愿意多穿一层马甲,本就是颖川这边不识好歹,他们千辛万苦从洛京回来,难道还要继续忍气吞声?
柳景晏自然听懂了柳夫人的话,这种事他们在洛京常干。
不然柳家是怎么活下来的?阳春白雪可不顶用。
套上世家的壳子,别管这外表看起来多么光鲜亮丽,实则内里的污秽黑暗有过之而无不及。
小主,
从柳夫人处回到小院,柳景晏还来不及缓口气,就被两个孩子的笑声吸引。
表情柔和地抬腿进屋,就见沈瑶正逗着坐在榻上的两个孩子学习攀爬翻滚。
快一岁的孩子只要发育的快,已经能简单坐起攀爬。
柳铭瑄和柳铭霏长得好,吃得好,四肢健壮有力,不过是简单的攀爬翻滚,兴致来了他们还能起身扶着榻走两步。
柳景晏的出现极大地吸引了柳铭瑄和柳铭霏的注意力。
两个崽儿也不陪着亲娘玩,而是伸手够着进来的亲爹。
或许是柳景晏出现的时间不多,两个孩子对柳景晏有一种新鲜感,不管干什么都要瞅上两眼。
气的沈瑶直呼他们两个没良心,明明平日是自己带他们最多,不想最后还是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