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狼没有作答,伸手握住他的胳膊捏一捏,赞许地道:“孩子,你长大了,智勇双全啊,有你爹爹当年的风范,好,好,我太高兴了!白不尘生了个小恶魔,疯儿子,他要知道了,保管他羡慕嫉妒恨,心服口服!呵呵。”
听他的意思,他一直在和白不尘斗,尽管他被白不尘关押在这里,心中仍是不服,如今把下一代也扯上了,好像胜者是他,他笑到了最后。
秦天狼一直在拿他与白小望相比,到底什么意思?
小隐心中很乱,十分困惑,秦天狼说得有模有样,很像是那么回事,但跟他十几年来所受的熏陶完全不一致,简直是天壤之别,他的话可信吗?
他弱弱地问道:“教主,你是说我爹娘没死,他们……他们到底是谁?”
秦天狼愣了一愣,转开了脸盯着墙壁,过了一会,转了回来,长长舒出一口气,仿佛作出了一个重大决定,神情郑重地道:“孩子,你姓秦,你叫秦小隐,我就是你爹啊!”
这句话不啻响了一记炸雷,顿时令小隐惊呆了。
半晌,小隐回过神来,惊疑地问道:“你……你是我爹?”
秦天狼微笑着点点头,向他伸出了双臂,“小隐,让爹抱抱你!”
小隐将信将疑,心中并没有产生特别的激动或高兴,但他还是决定顺了他的意,叫了声“爹”,扑入他怀中。
秦天狼大声答应了一声,紧紧拥住他,激动得热泪盈眶,声音哽咽:“小隐,爹做梦都想不到还能再见到你,还能听到你娘的消息,爹知足了,知足了!”
小隐又喊了声“爹”,心中却也百感交集,身为人子,他当然渴望父母之爱,但恨天宫只有恨没有爱,这份渴望早已被埋葬,代之而起的是愤怒和仇恨。如今平白无故突然冒出一个“爹爹”来,毫无先兆,令他心里一时难以接受。
他更相信这可能是秦天狼临终前神经错乱产生幻觉的一种表现,因为通过把脉,以他的医学知识已能判定秦天狼已病入膏肓,大限将至,非药石可救。 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愿望,何乐而不为呢?
秦天狼继续道:“小隐,不要怪爹爹不说,你娘特地吩咐让我暂时不要告诉你。你娘那脾气,爹若是说了,她会不高兴的。爹这辈子从来不做让你娘不高兴的事,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娘是做大事的人,她正在实施一个大计划,我不想因为我一时冲动破坏了她多年的心血,对不起,小隐,请你原谅爹,也请你理解你娘的苦心。等时机成熟了,她会亲口告诉你的。很快,不用等很久的,相信爹。”
小隐“嗯”了一声,心道,看起来我娘不是彤姨就是紫衣仙子。他不再追问有关母亲的事,沉吟片刻,道:“爹,让我救你出去吧,我现在就带你出去。”
秦天狼轻轻将他推开,拍拍自己的腿,叹道:“爹这双腿废了,走不得路了。这里是天一门的总坛,我们出不去的。万一他们发现了我,是要出大事的,可能会害了白不尘。毕竟是他让我多活了十八年,等来了你。你不用考虑救我的事情,从明天开始,我要将我毕生所学都传授于你,或许我哪天双腿一蹬就永远闭上了眼睛,绝世神功失传了岂不可惜。爹也会把以前的恩怨故事一个个讲给你听,你听了就知道这一切是怎么回事了。”
顿了一顿,他又道:“对啦,你是趁金蝉做晚课的时间进来的吧?小隐,你真聪明。我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你赶紧上去吧,万一被金蝉发现,未免得不偿失。”
小隐“哦”了一声,一步三回头,慢慢走向铁门。秦天狼微笑着向他挥手:“去吧,去吧,明天趁他们早课时再来。”
小隐走出牢房,锁好铁门,迅速回到金蝉道君的卧室,将床铺恢复原状,走出小院时,大殿的吟诵之声已停歇,晚课已经结束了,出来的恰是时候。回到房间里,立刻往床上一躺,心里既兴奋又紧张,久久不能平静。
终于不辱使命找到了秦天狼,这段时日装疯卖傻算是没有白辛苦;令他没有想到的是秦天狼竟然自认是他爹,却又不肯说他娘亲是谁。他选择相信天君,如果秦天狼真是他爹,天君派他任务时为何不说,毫无必要欺骗他的。
秦天狼的身体状况极其糟糕,但愿三阳子先生有办法妙手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