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天说的一本正经,一般人不在意这些的,也就当个小故事听听就忘了,坂西利八郎也没在这件事上纠缠,随即将话头转移到下一个话题上。
“关东军进驻新京时,你刚好从北平带了几车货过来,因为当时的形势紧张,碰巧遇见了警署扩招,通过贿赂南关警署人事科科长张维功,混上了个人事巡查的职位,有传言说你当时可花费了不少金条,我很好奇,你一个行商,就算有所积蓄,也不会如此大方吧,小商贩为了蝇头小利都能挣破头,你出手如此阔绰,正常小商贩可不会这么做,你怎么解释这点疑惑?”
“将军所居高位,可能看不见底层大众的生存环境,帝国大军刚进新京,毫不夸张的说,当时弄的整个新京鸡飞狗跳民不聊生,我们这些底层人都躲着不敢出门,我那批货也在那个时候莫名其妙没在了,当时看着满大街的关东军和宪兵,各种抓捕行动,我是真的害怕了,生怕被抓走,听说那些被带走的人,没有一个人会活着回来,我在所租住的临时居所蜗居了一段时间,见外面的风声好了一些,才偶尔出一趟门购买生活物资。”
“我是小商贩,挣钱也不容易,那点家底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赚来的,那几根小黄鱼可是我的命根子,都是缝在里衬里藏着的,我就这点家底,走到哪就会带到哪。”
“当时我看事态有变,关外的恐怕要变天,加上各种小道消息和谣言,我猜到接下来可能会有改朝换代的可能,于是果断放弃做小买卖这个行当,四处寻求出路。”
“天不负有心人,您猜怎么着,还真给我碰上了,南关警署扩招警员,看见告示之后打听了一下详情,回去考虑了两个晚上,才下决定花钱买个身份。”
“您是不知道,那段时间在大街上随便走路,都会被抓走,听说有些人被抓去当了修铁路和挖矿的劳工,有些身份不干净的直接就给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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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我一个无根无脚的外地人,若是被抓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结果肯定会很悲惨,与其这样,不如花钱买个证件身份,先保命再说。”
“本来只是花五十大洋买个身份,结果遇见了个贪财的人事科长,我跑了十几年江湖,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一看那张维功就是个贪财好色还惧内的镴枪头,想着人家是人事主管,便拿出小黄鱼进行贿赂,在我的忽悠之下,这张维功还真给我开了特例,让我混了个人事巡查员,一天没什么事儿做,除了监督其他警员的工作情况,不用做别的事。”
“有了警员的身份,就得到了最基本的安全保障,因此过了一段时间安稳日子,觉得有些太游手好闲,于是就在赌场青楼和黑市里到处晃荡,这一晃荡还发现了一个商机。”
“当时新京市面上流通的货币极为复杂,有一二十种货币在流通,而且互兑起来很麻烦,我是小商贩,从小和钱打交道,自然明白兑钱中存在的差价,借着身上披着警服的优势,我也开始在黑市里玩起了兑钱生意,因为有警员这个身份,大众对我的信任度很高,兑钱生意也快速做了起来,我也借着这门生意攀上了当时还是副局长的肖力,正巧临近年关,肖力要升任离开警署,我把握好机会,在那个时候也就土鳖翻身,一跃坐上了副局长的位置。”
说到这里,秦天的脸上还颇为得意,眉飞色舞口若悬河,听起来毫无破绽,还沉浸其中,跟亲身经历一样。
然而,对于一般人,秦天极具蛊惑能力的言语或许能够唬住一些人。
但他现在所面对的是东洋第二代特务头子,他被东洋军政界称为一代传奇,其人生经历已经不能用丰富来形容,秦天的这点经历在他看来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般无趣。
不过坂西利八郎听的非常认真,倒不是只是为了听故事,而是在听秦天的逻辑和细节。
当秦天说完,坂西利八郎抿了抿嘴,并不按着秦天的路子去发问,而是傻了一记回马枪,语气严肃道:“你漏掉了一件事,苏共被捕后的泄密事件,苏共的营救案件,以及张维功的死,犬养长野的死,包括你被调查审讯与徐青松之死的事情,你为什么不详细说说?莫非...”
坂西利八郎故意停顿了几秒,眼神瞬间犀利如鹰,死死盯住电刑椅上的秦天:“莫非,你在故意淡化这些事的存在,你想隐藏什么?是不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又或者说,其实这些事你都是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