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夫人说完,便想带沈菀出去,可是陆晏廷却不让,他将江近月拉到身后,随后说:
“等等,沈夫人,你还不能走。”
陆晏廷说完,门外的两个侍卫便直接挡住了沈菀母女的去路。
沈夫人压下眉,抬起手护住女儿,扭头问:
“世子,如今我们都不追究这事了,怎么国公府还有不让人走的道理吗?”
陆晏廷闻言,微微挑了下眉,却并没有放行。
沈夫人见事情不对,大声朝外喊沈敬宗的名字,希望儿子能快点进来。
满脸泪痕的沈菀见世子不让她走,以为事情还有转机,转头问:
“世子,难道您是回心转意了……”
陆晏廷面无表情地说:
“没什么,只是方才来时,见兹事体大,便叫人去请了沈相国过来,这会他应该要到了,二位不妨再等等吧。”
“世子,这……你请我爹爹来做什么?”
沈菀和母亲对视一眼,在对方眼中都看到了担忧和不解。
陆晏廷反问她:
“沈姑娘,你受了莫大的委屈,宁国公府上下都知道了,哪有不让令尊知道的道理?”
话音刚落,外头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是下人领着沈相国到了。
沈元澈风尘仆仆地从宫中赶过来,目光逡巡过一屋子人,却定在江近月身上。
但也只是那么一眼,过后,他很快被陆晏廷的话吸引了注意力:
“沈相一直为那些寒门子弟争权,多年来从不攀附权贵,也从不与世家来往过甚,平日里下官深谙这点,虽敬仰您的为人,也从不敢与您私交过密。”
“自然,自然。”
沈元澈说着,又看了一眼江近月所在的方向,后者已经躲到陆晏廷身后去了。
陆晏廷又道:
“那如今令媛不惜自毁名声,也要攀上国公府,难道是说,沈相改了心意,想同世家联姻?”
沈元澈闻言,马上收回思绪,目光一下子沉了下来。
他在路上就听了事情经过,自己的妻子平日里温柔,但在女儿的事情上,从来就是冲动行事,这次可是实打实碰了硬茬。
这个女儿也是太不成体统了,这做的是什么事?!
他眼下正力荐陛下在全国各地为寒门子弟兴建学堂,若是此刻,传出女儿要嫁给世家郎君的闲话,那对自己这条谏言是大大的不利。
想到这,沈元澈肃了脸色,立刻答道:
“自然不是,陆少卿,我的决心从未变过。此番是家中妻女坏了规矩,扰了国公府的安宁,我会从重处罚她们。”
“明日,内子和我这不争气的女儿便会回杭州祖宅,除了祭祀先祖,也需好好悔过,等年后再回来。”
沈菀一脸不愿意:
“什么?爹爹?为什么要我和娘走?爹爹你凭什么……”
“住嘴!”
沈相怒喝一声,吓得沈菀立刻躲进母亲怀里。
沈夫人抱着她,也是一脸愁容。
沈元澈复又对陆晏廷道:
“陆少卿,今日她们冲撞了您家老夫人和长公主,这个处罚,您还满意吗?”
陆晏廷淡声说:
“嗯,可以,不过令媛屡次伤害江姑娘,甚至不惜夺人性命,对此,让她道个歉,没问题吧?”
陆晏廷话音刚落,云书就拖着一个满身是伤的人进了正厅,吓得老夫人别过了头去。
这人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正是那夜的刺客。
江近月看到他,心口忽然泛起一阵恶心,又默默退后了几步。
那刺客嘴里塞了布条,目光略过江近月,见到沈菀,忽然挣扎起来,一看就是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