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队已经整装待发,老夫人拄着拐杖,在门外叹息道:
“二郎,你看看,你多么不值得,如今战也不打了,你却还是要走!”
陆晏廷扶着老夫人的手,劝慰道:
“祖母,马上要入夏了,嘉州水患严重,若是我去了,也能为他们出一份力,不是吗?”
“何况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在外任满一年,便可上奏归家省亲,且至多三四年,我也就回京任职了,您不必太过忧虑。”
老夫人看看他,又看看陆晏廷身后抱着孩子的江近月,叹息道:
“话虽如此,可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的父母?孩子才两个月大,就跟着你们赶路!跟你说了多少次,把孩子放在府里,你就是不听!虽说你母亲……”
陆晏廷想都未想,还是拒绝了祖母:
“无论如何,孩子还是不要离开父母的好,当年我父母忙于国事,无心理会我,孙儿深知其中苦楚,多亏祖母照拂,孙儿才能安然长大。可如今祖母年事已高,这孩子,还是我们自己带吧。”
江近月怀中的孩子睡得黑甜,老夫人给他塞了个小金锁,又喟然长叹:
“真是作孽。”
……
夫妇二人辞别老夫人之后,便抱着孩子上了马车,车队在清晨启行,一路赶往码头。
在船上的第三日,正好是江近月十九岁的生辰。
夜里,窗翕开一缝,吹入徐徐清风,房中的墙上全是水波的倒影,江近月侧躺着,看着床上的孩子,疑惑地摸摸小葫芦的脸:
“小葫芦,你好安静呀,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说话呀。”
小葫芦刚睡醒,也听不懂江近月在说什么,把腿翘得老高,又重重放下,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陆晏廷提着个食盒开门入内,叫江近月:
“月儿,下来用晚膳。”
江近月下床一看,见他从食盒里头端出一碗清淡的素面。
二人走时,虽带了厨子给江近月和小葫芦做专门的膳食,但江近月生辰这日,陆晏廷还是自己下厨,给她做了碗面。
江近月尝了尝,意外地发现味道还不错:
“表哥,你居然会做饭。”
陆晏廷让她慢点吃,又说:
“我不会做,刚在底下学的。”
他果然是聪明人,学什么都快,他第一次做出来的味道,居然比江近月去年做的好多了。
陆晏廷说完,又从底下取出个小匣子给她,“还有这个。”
江近月只顾着吃面,没去看那里头装着的是什么,直接问:修罗丹帝王腾莫湘
“是什么啊?”
陆晏廷显然也不是会让她猜猜猜的人,他直接说:
“我今日带小葫芦下去甲板兜风时,看见船上一个波斯商人在卖首饰,这里头是个流苏簪子,我看样式挺别致的,就买回来给你当生辰贺礼,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