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风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用不了十天半个月,叶鼎之还是把我当师兄看的,留了几分力,不然我还真拦不住他。”
“说的好像你最后拦住了一样。”叶啸鹰撇了撇嘴,惹来萧若风一个白眼。
萧若风话锋一转,问道:“不说他了,宋燕回呢?勉强自己使出能比拟剑仙的一剑,他的伤势不太好吧?”
“何止不太好,握剑的手几乎可以说是废了,如果不是他的内功有些特别,现在的他,就该长眠地下了。”叶啸鹰连连咂舌。
“这样吗?”萧若风回正了有些僵硬的脖子,仰面看着屋顶的房梁,若有所思地说道:“啸鹰,这一次,我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叶啸鹰愣了一下,“过分?”
萧若风郑重其事地又冲向他点了点头。
“无论是面对姬若风、叶鼎之,还是宋燕回,我都能看到他们眼中的失望,还有鄙夷。”
“有的时候,我自己都忍不住问自己,为了这个天下,牺牲一个女子未来的幸福,这件事究竟值不值得。”
“现在,我似乎有了答案。”
静静地听着他这番话,叶啸鹰发自内心地露出一丝笑容,“这个答案,其实原本就在你的心里。”
“哦?”萧若风诧异地转过头来。
叶啸鹰接着说道:“你也说了,你哪怕向自己索求答案,所问的也只是值不值得。这就说明,在你的心里,很清楚这件事究竟是对,还是错。”
“至于值不值得,总要做了才知道,或许这便是出生皇室的无奈。”
“可这不能成为掩饰我过错的借口。”萧若风轻轻叹了一声,终是想到了自己的兄长,“你回来的时候,有去前院看过吗?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叶啸鹰挑眉,想到那空荡荡的宴会,他便感觉到一丝难言的凄凉。
“新娘被带走,这场婚礼在整个天启城都沦为了笑柄,这件事必然会直接导致景玉王失去争夺那个位置的资格。”
“老大,要我说,如果是你,就算不和影宗联姻,也会有无数的追随者站在你的身后。”
听到前一句话的时候,萧若风便合上了双眼,沉默不语,对于后面的话,他却是充耳不闻。
屋外。
景玉王收敛着声息,动作还停留在即将敲门之时。
叶啸鹰的话,他同样听到了,原本他还期望自己的那个好弟弟能够如自己反驳易卜那般,厉声斥责回去,却没想到,是令他窒息的沉默。
他即将碰到门的手紧紧地攥着,直到指甲刺破血肉,染上一点红意。
三息之后,他憋在心口的气才缓缓吐出,没有发出半点的动静,紧攥的拳头也缓缓松开,宛如脱力一般,垂落而下。
没有心思再听屋中的谈话,景玉王踉跄着脚步,却尽可能地不发出声响,摇摇晃晃地离开了这里。
屋内。
萧若风逐渐从沉默中回神,“啸鹰,说句实话,我不敢坐上那个位置。”
“我怕自己像父皇一样,被权利所掌控;我怕自己就像他杀了叶羽一家一样,杀了你,杀了雷梦杀。”
“而且,我很清楚自己的能力,出谋划策,治理国家尚可,可若是统御群臣,便无从下手,我也不愿意将你们,当作我的下属来看待,我们是兄弟。”
听到萧若风的回答,叶啸鹰并不意外,不说雷梦杀,起码他便是因为这样的萧若风,而选择了一路追随。
既然选择了追随,那么无论萧若风会走上怎样的一条路,他都会奉陪到底。
他笑着起身,“好,既然当我是兄弟,那就听兄弟的话,好好修养,说起来,你那位兄长应该也要来看你了,我就不打扰了。”
说完,叶啸鹰便离开了景玉王府,转头朝着琅琊王府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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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山。
青城山外山,植被茂密,山幽林秀,百鸟啾啾,如和凤鸣。
与以四大道教名山之一名扬天下的青城山不同,凤栖山要安静的多。
小主,
林间不见野兽,唯有鸟雀之声萦绕。
倏地一声风起,一抹黑影打破了这里的宁静,稳稳地落在了一处树梢,惊得飞鸟猛地扇动双翅,侧身从树干旁掠过,险些一头撞死。
“奇怪,人呢?”
百晓堂之人狠狠皱着眉头,四处打量,可那道红影就好似从未出现一般,消失的无影无踪。
也就在这时,一丝冰凉突然从脖子的一侧传来,直沁心田,激得他打了个寒颤,脖子上顿时有了几分湿润。
他很清楚,那是剑划破了他的皮肤,留下了一道剑痕。
“你是百晓堂的人?”
看着他头上写着“百”字的斗笠,百里筠秋若有所思,“我想见姬若风。”
“你是百里姑娘吧?有件事你或许不知,我们百晓堂之人,未得堂主召见,不可擅入天启,否则,铁面官会出手处决。”
得知身后之人的身份,百晓堂之人倒是平静了许多。
百里筠秋嗤笑一声,“你是不是以为我不会拿你怎么样?”
话音刚落,剑光陡然间一闪,快到让这人根本来不及反应,手臂便已经脱离了身体。
百晓堂之人愣愣地看着自己直坠地面的手臂,竟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疼痛,唯有心中的一片凉意。
“不带我去,我现在就杀了你,看你选哪一个。”百里筠秋语气森寒,浑身杀意缠绕,显然已性情大变。
百晓堂之人强忍着恐惧转身,待看到她头顶的血爪印记后,一切似乎都有了答案。
“你入了魔!”他惊悸地说道。
“佛魔一念,凭心而已,走吧。”说罢,百里筠秋伸手按住他的肩膀,足尖点掠,便飞掠而起,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刺目的血光。
“说说吧,你为什么来青城山?是姬若风让你来找我的?”
“堂主传信,应与天启城之事有关,以我对堂主的了解,那封信或许便与百里姑娘入魔有关。”百晓堂之人如实答道。
百里筠秋双眼微眯,没有再多说什么。
她大致已经猜到信中所说了,毕竟某个答应了会来青城山的人,时至如今都未曾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