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衙堂上,凝重与紧张的气氛好似厚重的铅云,沉沉地压下来,似乎要将这方空间彻底碾碎。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坚硬的固体,令人几近窒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无形的重压抗争。光线昏暗却又尖锐如针,一束束地直直投射在方正和郑凯身上,犹如一道道能穿透灵魂的目光,不放过他们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公堂的墙壁上,斑驳的痕迹仿佛是岁月留下的沧桑印记。
方正神色肃穆庄严,宛如一尊不可侵犯的神像。他的目光锐利得如同能刺穿一切伪装的利剑,当他面对郑凯时,那眼神仿佛能直抵世间最深藏、最黑暗的角落,任何秘密在其面前都无所遁形。他的每一个命令都好似战场上激昂的冲锋号,坚定且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引领着台下的差役们庄重而有序地展示出一项项直指郑凯的铁证。
书信和账本
随着方正一声威严而庄重的令下,那声音仿佛能震碎这令人压抑的凝重气氛。差役们神色肃穆,仿佛即将执行一项神圣的使命。他们动作谨慎小心,抬着几个沉重得好似装满了命运裁决的大木箱缓缓走来。他们的步伐缓慢而凝重,每一步都似有千钧之重,仿佛木箱中承载的不是普通物件,而是决定生死荣辱的无价之宝。差役们怀着敬畏之心,轻缓而庄重地打开木箱,那动作小心翼翼,仿佛生怕惊扰了箱中潜藏的惊天秘密。
木箱的边角已经磨损,散发着陈旧的气息。
从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叠叠书信记录和账目明细,这些文件的纸张微微泛黄,边角带着岁月的磨损痕迹。它们经过了精心的甄别与拣选,每一页都蕴含着能致人死命的力量,皆有可能成为将郑凯彻底打入深渊的致命武器。
差役们极其谨慎地将这些文件一件件展开,那动作轻柔得如同对待稀世珍宝。平铺在郑凯面前时,文件展开的瞬间,扬起一阵细微的尘土,那尘土在昏黄的光线中轻盈飞舞,仿佛携带着岁月的沧桑与沉重。让人恍惚间似乎能嗅到那被深深尘封的久远往事所散发的腐朽气息,仿佛在诉说着一段段不为人知的黑暗故事。
方正以一种沉着且充满威严的声音向郑凯发问,那声音沉稳有力,在这仿若死寂的公堂中久久回荡,震人心魂,如同洪钟大吕,“郑凯,你对此作何解释?”
郑凯的额头上,冷汗如雨后春笋般迅猛而密集地冒出。瞬间,他的额头就布满了密密麻麻如珍珠般的细小汗珠,在微弱光线的映照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晶莹光芒。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着,试图伸向那些文件,仿佛妄图推开这重若泰山、几乎能将他的精神彻底压垮的沉重负担,但一切的努力都只是徒劳。
郑凯的嘴唇已经干裂,他不自觉地舔了舔。
面对方正那不带丝毫感情波动、如寒冰般犀利的提问,他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充满了难以掩饰的心虚与慌乱,“县令大人,这些交易都是合法的,只是不对外公布而已。”他的声音仿佛风中那即将熄灭的残烛,飘摇不定,随时都可能被黑暗吞噬。
然而,方正并未给予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回应,只是微微一挥手,那手势简洁而决绝,仿佛在无情地斩断郑凯最后的幻想,示意差役继续展示新的物证。方正的冷静与专业,使得整个公堂仿佛化作了一间只尊崇事实、绝不容许丝毫狡辩的神圣法庭,任何谎言在这里都无处藏身。
血衣
恰在此时,接下来的展示无情地截断了郑凯那虚弱无力的自我辩解。一名差役双手捧着一个透明的袋子,步伐沉重而迟缓,每一步都仿佛承载着千钧之重,缓缓地走向展示台前。那差役的表情凝重,仿佛手中捧着的不是一件物证,而是一个沉重的诅咒。
袋子在差役的手中微微晃动,折射出诡异的光影。
袋子中所装着的那件血衣,其上的血迹斑驳交错,有的地方已干涸发黑,有的地方还透着暗沉的红色,凄惨而恐怖,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绝望的气息。衣服上那触目惊心的撕裂口子,参差不齐的边缘仿佛在以一种无声却又极其凄厉的方式,向世人控诉着曾经发生的令人发指的罪恶。
在堂上那昏黄且摇曳不定的灯光映照下,血迹显得暗淡却依旧令人毛骨悚然。那光影的晃动,让血迹仿佛有了生命,在跳动,在诉说着悲惨的遭遇,仿佛能听到那受害者在九泉之下的凄惨呼喊与痛苦呻吟。
郑凯的声音开始颤抖得愈发厉害,如失控的琴弦,“我……我怎么可能有这样的衣服!”他的双腿也不由自主地剧烈哆嗦起来,整个人摇摇欲坠,几乎连站立都无法保持,仿佛下一刻就要瘫倒在地,成为一堆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