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闻言慌忙开口劝道。
旁边的司徒啸也是一惊,立即道:“侯爷,孤身深入敌群,假如被人认出……”
“放心,本侯这几天上吐下泻,被折腾的瘦了好几圈,别说是外人,就是本侯自己也几乎认不出来,再装扮掩饰一下,绝无问题。”
秦天抬手打断司徒啸:
“况且,此事事关重大,不亲自去看看,这心里也放不下。”
……
北岸码头,
一艘满载粮食的大型货船刚刚靠岸。
登记在册完毕,一群群民夫随着命令快速登船,将一袋袋粮食扛下来,再装上等候的马车运往河间城。
“快点!”
“都给我加把劲!”
“半个时辰内,必须运完一船粮食。”
“谁敢懈怠误了时辰,一律军法处置!”
一名名持刀郡兵,在密密麻麻的民夫群中来回巡视,高声呼喊。
在厉喝催促之下,所有民夫不得不再次加快步伐,几乎一路小跑着来回扛运。
不远处,
十几艘巡逻船纷纷停靠在了岸边。
何平招呼一声,带着所有巡河士卒下了船。
混入其内的秦侯爷,脸上涂了一层浅灰,肤色略显偏黑。
配合瘦了一圈几近有点凹陷的面颊,让其整个人看上去和最初帅气俊朗的相貌,完全判若两人。
司徒啸紧紧跟在一侧,同样用黑灰做了些遮掩,变得其貌不扬普普通通。
前几日因为谄媚献美人的事儿,他被秦侯爷狠狠训斥了一顿,其后一路上老实了许多。
心下,倒没有丝毫的怨气。
反之,所升起的仅有更为浓烈的敬仰和忠诚。
在大是大非面前,侯爷能如此看的开,不再如以往那般贪念女色,这般心性,何愁大业不成?
前方,
在何平的率领下,一大群人本来准备返回河间城。
但上了岸,看到一名身穿郡守官服的老者,被几名将领和几十名郡兵护卫着站于码头前,便当即转道拐了过去。
“那老头就是郡守康清寿?”
秦天瞅了一眼。
老人年过六旬,年岁已大。
实际上,能坐上郡守之位的人,基本都是这个岁数,像陈惊鸿那般的年轻人少之又少。
毕竟,一郡之首,掌数百里之地,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
关键是,那得看和谁比。
在他秦侯爷面前,侯爵之身,独霸一方,麾下几十万大军,区区郡守犹如蝼蚁。
但放眼大乾全国,一洲少则几个郡,多则十几个郡,九州之地,也就总共一百多个郡。
而郡守,那就等同于次一级的封疆大吏。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可以看到此时康清寿的神态带着明显的忧愁,额头上的皱纹几乎如同蚯蚓般紧紧挤在一起。
刚登上码头,就听到传来的一声声焦急怒斥:
“废物!”
“一群酒囊饭袋!”
“居然延误了两日!”
“耽搁的两日,导致多少物资船挤在河道内?”
“再这样下去,何时能搬运完?”
“民夫不够?”
“那就再去征召!强行征召!!”
“前线吃紧,今日已经连遣五批人前来催粮。”
“若是因为粮食让前线大军出了问题,陛下降下死罪,本郡守定要先亲手斩了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