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当家沉默了片刻，声音软了些许，但带着一些质问：“林夫人，您的这个担保有几成可信度呢？”
林初灵轻笑：“十成。”
三当家在旁边偏头嗤笑了一声，带着些许嘲讽。
显然不信。
但二当家只是细微地挑了挑眉，“林夫人，我相信您。”
他站起身伸出手：“合作愉快。”
随后他便告诉了他自己的来历。
“我本名姓霍，是旬阳十年前最大船商霍冲的幼子霍少阳。”
“掌控雍州三大港口的船只，从旬阳途径陈县、洋县、涂廊等数十个城县，运送货物、船只运船往来、商家的官运也都会做，但绝不会做些私盐、私器等买卖。”
“然而树大招风，我们霍家船只太多，他们想要做这种事很需要我们霍家的船只，然而我父亲死不松口。”
“于是便有了一场从知府到各县官员的集体陷害，他们先让人装作盗匪潜入了我母亲的房间，将其玷污，随后引来我大哥两人纠缠最后自杀在房内，让我我大哥成为被迫杀人的凶手。
随后又买通管家引导我父亲将凶犯的尸体运船出海将其杀死，最后他独自回来指责我父亲利用船只杀人丢尸，拿走了霍家的船帆行驶权。”
“从此我霍家声名狼藉，家道落败，母亲不堪其辱上吊身亡，兄长入狱被流放时逃走此后不知所踪。”
“我当时六岁，被乳母救走，这才逃过此劫，但我永远都忘不了那段日子里最后的黑暗。”
霍少阳看着林初灵，眼里柔和的光慢慢变得幽暗，深不见底。
随后他又温和地笑起来：“希望能够借林夫人的贵气，帮我霍家翻案。”
看来宋邢的事牵扯挺大啊。
林初灵点头：“我会尽我所能，只是你们为何会聚集在这里？宋邢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霍少阳缓缓道：“老大是为父报仇。”
“当初被污蔑的盗匪是他的父亲，盗亦有道，他们除了保证自己的生活外，做的更多的是劫富济贫的买卖，在当时赢得了不少的好名声。”
“反而是那些官员，让他们哀声哉道，甚至有了百官不如一盗的言论，这让那些当官的如何能忍？”
“于是他们在这段灭霍家的计划里便有了这么一出，灭了霍家之后就是剿匪，杀了不少的人。”
“而杀宋父的人便是如今陈县的县令薛林，是当初宋父的手下，他背叛了宋当家。”
“宋邢想要为父报仇，这才来到陈县，今日是打探好的路线，薛林会路过那里，如果老大失败了，我们会继续潜藏，再找机会去杀他。”
“我们会一点点的，一个个的人去找。”
“直到杀光仇敌。”
只是没料到，宋邢最先遇到的芊妃一行人，而他不知情的手下又直接冲了下去，那便只能先解决了这行人，再去杀薛林，但他没想到她们不是他可以惹得起的。
反而阴沟里翻船。
霍少阳其实很奇怪，按理说宋邢应当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事情，但他似乎就是为了受伤而去，至于那个伤是怎么来的，无人在意。
随后霍少阳又说到三当家：“他本名张厉，是这里本土的山匪老大。”
听到这里张厉狠狠翻了个白眼。
林初灵微笑冲着他点了下头，反而让张厉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耳廓，更是欲盖弥彰地将头撇得更远。
霍少阳继续说道：“他本来在陈县走镖，但是因为他不愿意听薛林的话，不想给他当打手，就被薛林寻了个名头通缉赶到了这山上。”
“山上其他的人或多或少也都是被薛林比上来的。”
说到这里霍少阳顿了顿，将想说的话最终还是咽了下去。
林初灵察觉到，主动提及殷圣景的话题：“你是想问，为什么殷帝这么多年都不管对吗？”
听到这两个字，大多的人都看了过来，眼里带着恨怨。
霍少阳眸色不解：“是。”
林初灵反问：“你这次愿意与我合作，是自己察觉到什么了吧？”
霍少阳笑了笑：“是，这段时间，我并非只是在这里呆着，我会去各个地方游历，找到每个地方与我一样的人，将他们聚集起来，只等某个时刻开始报仇雪恨。”
“知府他们固然可恶，可是对此些事视而不见的殷帝，却是罪魁祸首，他有什么资格待在那个位置！”
霍少阳的声音突然有几分狠厉，随后又柔了下来：“我们本来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苦笑道：“结果两年前那些人突然陆陆续续地开始脱离我们的队伍，反而选择去了另一个突然兴起的叫屠龙影的组织。”
“他们甚至忘了我的存在。”
“屠龙影的人大肆收拢被迫害又有武力、财力、脑力的一些人，而这些人，都是从我的手里抢过去的。”
霍少阳语气咬牙切齿：“与此同时，我发现殷帝变了，他开始大力整治贪官污吏，从朝堂最先开始处理，抄家砍头，解决牙贩子拐卖女子小孩的事，整改烟雨楼和赌坊，解决洪水等等之类的事的时候，我便去了京都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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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去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是想去赴约，跟屠龙影的幕后人见一面，再决定要不要参与他们。”
“只是在那段时间，我突然发现自己之前下意识地忽略了很多问题，感觉自己的大脑像是被洗过一般，想东西变得更加透彻。”
“好像之前一直都在被人控制。”
“而这些改变都是从林夫人的女儿出生之后，所以，林夫人，现在能够为我解释了吗？”
林初灵欣赏地看着他：“你很不错，只是我说不了太多，你跟我一块下山吧，等你见过我女儿，你就能明白了。”
想到软软的时候，林初灵的声音不自觉柔和。
霍少阳答应下来。
恰时被软软派过来的暗卫给林初灵传来消息。
“九小姐与六夫人跟着薛林一块去了陈县。”
“嗯。”林初灵看向霍少阳：“看来我们得直接去陈县了。”
“好。”霍少阳转头嘱咐了张厉几句，便跟着林初灵一块下了山。
来到陈县很快就打探到消息，最后找到珠妃和殷软软两人。
等她们午睡起来，霍少阳、林初灵、珠妃还有殷软软一间房交谈。
林初灵看着珠妃几次三番地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忍住：“姐姐，你也太鲁莽了些，那薛林人的背景都还没调查清楚就敢随意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