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元走的时候,被苏父叫住了。
苏父和陆时元差不多高的个子,一身上位者的气势压迫着陆时元,锐利的目光不再像苏鹊仪在场时那般柔和。
在这样的气势下,陆时元却没有退缩。
“陆同志,我甚至都不需要调查你,你已经暴露地很明显了。袅袅天真单纯,她看不出来,我不傻,你带来的那些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锐利如剑的目光直刺陆时元的双眼。
“倒卖,判得可不轻。”
陆时元依旧稳稳当当不卑不亢地回视苏父,“我没有想过要瞒您,但是,这确实是我唯一的出路了。”
苏父知道这年头管的严,在他眼里,这种手段也算不上多罪大恶极。
只是,陆时元走时,袅袅刚洗完澡出来,他朝她扬了扬下巴,示意她进屋去不要着凉,笑着和她告别。
他有一瞬间动了恻隐之心。
看着这个从容不迫的年轻人,苏父叹了一口气。
上面给出了风声,或许,以后他还真的可以走出青山村,到首都来。
苏父没有多说,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们不会叫袅袅一直守着你,如果你要和袅袅在一起的话,看你的本事吧。”
陆时元第二天下午便坐上火车回去了,苏鹊仪在上班,没有来送他,却给他留了一张手帕。
“我觉得你好像很喜欢我的手帕哎。”
陆时元不敢吱声。
每个月,陆时元都会给苏鹊仪写很多信,还会寄一些衣服和鞋子,虽然苏鹊仪不缺这些,但是她还是很愉快地收下了。
没过多久,突然宣布要恢复高考了,全国上下掀起了读书高考的热潮。
方礼明也闹着要高考,陈娇荷觉得方礼明肯定能考上,到时候他们就可以一起去首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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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方礼明还真有两把刷子,真给他考上了。
可是方礼明没准备带陈娇荷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回城,他偷偷摸摸地拿着自己的录取通知书坐上了回首都的火车。
那一年冬天,大年除夕的时候,陆时元又从青山村跑来看苏鹊仪。
一个人站在她家外面,穿着军大衣,浑身落满了雪。
看到她时,立即拍掉身上的雪,将她拥在军大衣里面。
他们在烟花下相吻。
大年初二陆时元又匆匆离开了。
反而是苏鹊仪在大院里面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方礼明。
他看上去黑了不少,但是志得意满,估计是觉得自己拜托陈娇荷了。
苏鹊仪笑了笑,哪有那么容易。
第二年,宣布改革开放了。
陆时元不再偷偷摸摸做他的生意,苏鹊仪从他寄的越来越厚的钱来看,他应该赚的不少。
军区大院里却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在门口死缠烂打,说是方礼明的老婆——在乡下的媳妇。
本来大家就因为方家那小子和苏鹊仪黄了在看笑话,这下好了,直接媳妇孩子都冒出来了。
方家人脸色铁青地将人领回去了。
秋天,家里的长辈都在张罗着给苏鹊仪找对象,她尬笑着拒绝了,好不容易从姥姥姥爷家出来的时候,居然看见了门口矗立着的高大男人。
一身像模像样的衬衫西裤,外套挂在臂弯处,比去年白了一点,头发也稍微长了一点。
眉眼却依旧深邃立体,温柔地看着苏鹊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