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起头看去,这是个男人低沉的面孔,他皮肤黝黑,四十多岁,背上背着一个巨大的旅行包,却是女士款,可能是别人不要了给他的,里面鼓鼓囊囊的,应该是摆摊所用的折叠桌椅和工具。
我意识到这应该就是那人了,忙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叔,我刚才不知道,所以在这摆了一会,打算您来就还给您的,我这就走。”说着我收拾的速度变快了。
他没有理我,取出一支烟点燃自顾自的抽了起来,在等我,我认识到他真的和大妈说的一样,是个少言寡语的人,这样的人一般都很危险,尤其处在绝境之下,最好别招惹,我迅速收拾东西装进包里,然后下了一梯台阶,说道:“叔,您的位置。”说完我便转身离开。
“等等。”
我转头看去。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俄顷,说道:“你听说了我的事?你家里是不是也有事?要不这摊位让给你吧,医生刚才说了,我爸活不成了,让别折腾了。”
我一怔,下巴猛的同情的一颤,片刻后沉默了一下说道:“我家没事,那你其他地方应该也需要用钱,您用吧,我走了。”
说完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拿出手机打开微讯扫一扫,说道:“我也没有能帮你的地方,你二维码给我,我给你扫一百块钱。”
“不需要了,还是不够,人就这两三天的事。”他脸色低沉的看着我。
我再次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只能尴尬的点点头,然后离开了这里。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帮不了他,从他的三言两语里,我便明白,他爸爸不是病入膏肓不行了,是钱不够了只能等死,我一时间心里很不好受,可却只能袖手旁观,无能为力。
我骤然想起了张先那次,可我终究不是沈晴雪,而我能为了一个陌生人,去向沈晴雪开口让她花一大笔钱救一个不相干的人吗?我没有这个资格。
……
我又在地图上找了一大圈,最终锁定了一个繁华的闹市口,抵达后发现这里妹子成堆,原来不远处是个美甲店,于是我就在这里摆了起来。
由于没有生意,我索性点了一支烟抽着,直到半个小时过去还是没有一个生意,我逐渐明白,肖小漫过的有多辛苦。
不久之后,终于来了第一个生意,他是个不男不女的,我无法准确看出他的性别,因为他的轮廓是非常阳刚的,面相看着像男人,但却浓妆艳抹,大耳环,大红唇,身上穿着时尚的黑色短款连衣裙,纤细的腿上黑色丝袜,脚下一双恨天高,我也是醉了,什么鬼这是?
直到他的声音响起在我面前:“贴膜的对吧?”
“对。”
我愣了一下,原来是个男人。
行吧,可能是我小城市来的,孤陋寡闻了,这在特大城市应该叫做时尚穿搭,在这里我见到的每一个奇装异服的人,最好都不要惊讶,因为只有我少见,我才会多怪。
“多少钱?二十块对吧?”
“不是,十块,只要十块。”
我历来是一个实诚的人,进的膜才多少钱?可能店里要的贵吧。
“有这款手机的吗?”他从肩上扛着的包里夹层翻了翻,小片刻拿出了一款背部印有一把红色大锤的手机给我。我这才看清楚,他的包是梦特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