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崔夫人独守灵堂,旁边几人陪了一会,商定晚饭时再来叫她。便离了祠堂,临走把崔尧也抱了去。
几人回到前厅,房遗直率先开口:“按说,出嫁之女,无需守孝的,何况碧君还是侄女,她能有此心意,我甚是快慰。”
房遗爱接茬:“当初父亲在时,对碧君就比旁人要好的多,她如此行事,我并无意外。毕竟她当初在府中的地位是比照嫡女的。”
高阳对崔尧爱不释手,不理二人的感慨,逗着小崔尧说道:“小外甥,你家此次是做什么生意的啊?你可知道?”
崔尧对高阳舅母感观甚好,去除掉历史滤镜,甚至比两位舅舅感觉更亲近些。于是正经的回答:“自然知道,我家此行是推行麻将来的,不只是买卖,也是一种大家消遣时的工具,联络感情的媒介。”
高阳本是逗弄崔尧玩,没想到孩子不大,回答问题井井有条。反而起了兴趣。
“那告诉舅母,什么是麻将?怎么联络感情啊?”
“回舅母,我母亲此次带来的就有,那边的那个包裹里就是,你打开就能看到。”
房遗爱被二人对话吸引,遂直接上前将那包裹提了过来,打开一看,却是没见过的物事。挠头的房遗爱不禁看向崔尧。
崔尧暗道,买卖来了。便开始向众人讲解此物如何玩耍,如何计算输赢。
房遗直也被吸引过来,做为目前房家的门面担当,脑子还是不错的。不一会就明白了个大概。
房二夫妇天分就差了些,听得一脸懵懂。
崔尧见此,索性反客为主,叫来下人,支起了桌子,打造战场。
没过一会,几人就有些上瘾了。
“我怎地少了一张牌?”
“舅父无需多言,赔钱即可。”
……
“诶呀,舅母如此牌型是胡不了的,四六七不是搭子。”
“不是逢五必过吗?”
“舅母,你玩串了,麻将没这一说。”
“那都亮出来,该如何是好?”
“无妨,算诈胡吧。”
……
“诚惠,每人40文,看好了,童叟无欺。”
果然,人与人的差距比人与狗都大,被沈夫子虐的不敢上桌的崔尧,此刻又找到了信心。区区麻将而已,看我大杀四方。除了房遗直目前勉强保本外,其余二人输的一塌糊涂,偏偏就此二人上瘾的紧,大呼小叫,不亦乐乎。
此时,房遗直不敢再小看这个小外甥,见他打牌时念念有词,莫不是在算牌?也不知是何人教的,恁的聪明。打出一张八筒,房遗直开口问道:“尧儿,你父亲此次就是为售卖此物而来?”
“非也,主要的为了参加世家代表大会。麻将只是顺带的。”
“什么叫世家代表大会?”想了一会,房遗直明白了过来,倒是也贴切。
“准备如何售卖,是在京城弄个商铺吗?”
“那倒不会,我父亲准备找些有实力的人,分区域授权发卖,一个地方找一个世家或是豪族,统一从我家拿货。我父亲定个低价,留出利润分给卖家。”
“如此倒是省心省力,那如何确定给谁呢?”
崔尧摇摇头,“我本意是竞标的,父亲不允,说是如此就太赤裸裸了,世家行事还是要讲些脸面的,许是父亲已有腹稿,到时会授予相熟之人。”
高阳公主闻听一顿,从高涨的赌瘾中清醒过来。对着房遗爱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显,让他拿下一方授权。
房遗直也在考虑此事,只不过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二弟,自父亲故去,房遗直按父亲遗嘱继承了全部家业、爵位。二弟却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驸马都尉的名头。他知道高阳对此颇有微词,眼下时间还短。只怕时间长了,怕是一桩祸事,因此需早做打算。
于是开口说道:“长安附近的授权就莫要许人了,回头我去给妹夫说,由我出资,再带上几个朋友一起把长安的授权包了。不过我无心商贾,以后一切收益由弟妹打理,我不过问。”
高阳心下一阵讶异,心想大哥好生大方,这麻将真要运作起来,收益估计不会小了。嘴上刚要谦让却见大哥坚定的言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高阳虽不解大哥为何要如此,心中却对大哥得决定感到钦佩,不知何时埋藏心底的那些阴私念头也悄然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