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大汉斜了一眼陈枫,嘴里没个正经的说道:“脚上功夫还不错,可惜身板差了些,你要拦我?”
陈枫被这人瞟了一眼,好似在那林中被熊罴盯上了一般,背后直冒冷汗。但还是坚持站在这人面前,不曾退却半步:“阁下莫要为难小人,在下身为崔氏供奉,身兼护院之责,不敢疏忽大意。”
那人被陈枫拦下,却也不曾恼怒,反而有些欣赏的说道:“明知不敌也不曾退却一步,哈哈,是条汉子,可惜就是瘦了点。老夫尉迟恭,你可曾知晓?”
一向以彪形大汉自诩的陈枫,此时身子却矮了一截,十分殷切的凑上前去,谄媚的说:“原来是鄂国公到访,小人失礼了。也怪鄂国公身形太过彪悍,小人被国公的威势吓到,有些失了分寸,还望鄂国公见谅。快请进,小心门槛。”
“无妨,你这个嘴脸收一收,我还更喜欢你刚才的样子。”尉迟恭随着陈枫进了门。
“你家博士可在?今日还有要事,耽搁不得。”
“在的,在的,我这就去叫家主出来待客。”
此时,二人已经转过影壁,看见了麻将桌边的四人。杨续业面色一变,低下头来,不敢看向尉迟恭。
其余三人则打量着他。少顷,沈鸿起身见礼:“鄂国公一向可好?草民这厢有礼了!”
鄂国公上前仔细看了看,不确定的说:“你不是,那谁?魏征手底下的那个,叫什么来着?你怎地在此地?”
沈鸿心中有些无奈,自己上前见礼属实有些自取其辱了。本还有些自视甚高,没想到,对于大人物而言,自己的标签就是那谁手下的谁,连个名字也不配在人家印象中留下。
“草民沈鸿,原是殿中侍御史,因受魏王攻诘太子一事牵连,如今赋闲在家,现下草民是这崔府的教书先生。”
“哦哦,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过目不忘的神童,哎呀呀,可惜了,你说你也是,那种事是你们好掺和的吗?行了,早点跳出泥塘也是好事。速速将崔博士叫出来,我等还有急事。”
沈鸿施礼退下,崔静宜与杨续业也跟着沈夫子去了,只是那书童始终未曾露个正脸,好在尉迟恭的注意力也不在他身上,三人就此别过。
只余崔尧在此好奇的打量着这位名垂青史的门神之一,尉迟恭被他看的颇不自在,于是吓唬道:“你看什么?不怕老夫暴起,生撕了你?”
崔尧却毫无惧色,轻声说道:“我大唐第一勇将岂会对一小儿出手?你分明是吓唬我。”
尉迟恭脾气颇为古怪,不喜人拍他马屁,只是眼前这小儿夸赞他第一勇将颇为真心,好似本该如此一般,语气也十分自然。这一下就骚到了他的痒处,于是将崔尧架起放在自己肩膀上,嘿嘿笑着说:“你怎知老夫乃大唐第一勇将,你家大人与你说的?”
“我大唐自上到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秦琼、尉迟恭皆有万夫不当之勇,自翼国公过去,我朝再无能与大人相媲美的勇将,小子深以为憾。”
“哈哈哈哈,你这小儿说话就是中听,老夫喜欢你,对了,你就是崔尧吧?”
崔尧一愣,怎么我这么出名了吗?于是点头称是。
尉迟恭抓抓胡子,笑道:“今日老夫上门却是与你有关,若不是……嘿嘿,我与你崔氏可没有交情。”
尉迟恭拍拍他的肩膀,手却突然捏住崔尧的手臂,上下摸索了一番。只把崔尧吓得浑身发毛,心道这黑熊精什么毛病?
“根骨不错呀,可曾习过武?”
崔尧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从何而起,一点逻辑也无,但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倒是不曾,最近刚开蒙,尚在学文。”
“对习武可有兴趣呀?”
“倒是不排斥,怎地?国公大人要教我吗?”崔尧隐约觉得这不是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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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空闲了吧,找个好日子,让你爹带你来我府上正式拜见,不可敷衍了事。懂了吗?小子?”
崔尧点点头,知晓这是什么意思,尉迟大人不是要教他功夫,而是动了收徒的心思。虽不知这位黑熊精,呸呸!尉迟大人为何如此轻易的就要示好于他。但不管怎么说,对崔尧都不是坏事。于是说道:“徒儿谨记在心,择日一定登门拜访。”
尉迟恭哈哈大笑,直夸崔尧灵醒。
正待此时,崔庭旭也被陈枫拖了出来,只见他睡眼松醒,脚步踉跄,宛如一个智障一般被陈枫拖着走,边走边说:“尉迟大人找我何事?约好了?约好什么了?我都没和他说过话……”
尉迟恭放下崔尧,大步前来,将崔庭旭一把夹起,说道:“贤弟,你怎能如此健忘,昨日你不是向我请求,要老夫给你做个媒人吗?怎地今日就忘了?莫非戏耍老夫?”
崔庭旭一脸懵逼,昨日从皇宫出来就和儿子径直回家了,哪也没去呀?这人说的什么胡话?
于是挣扎了一下,没动静,于是只得在尉迟恭的臂弯下说道:“尉迟大人是不是记错了,我昨日……”
“记错什么?你昨日晚间登门的事,今日倒忘了?崔尧摊上你这个爹也是头疼,好了,别废话了,随我进宫去!”
崔庭旭还是没进入状态:“去宫里作甚?”
尉迟恭懒得废话,言简意赅的说:“提亲!!!”
和父亲昨日一起回来的崔尧回过味来,这陛下还真是周到呀,安排的明明白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