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尧一行人从四小只变成了一大四小,李泰站在众人前方,颇有些众星拱卫的意思,这厮颇为享受身边有人环绕的感觉,执意走在最前,远远看去仿佛一个肥硕的土财主带着三个小厮一个婢女。
众人也不在意,只是后面四人颇有些孩子气,推搡着争抢前方那个庞大身形带来的阴凉,让人见之忍俊不禁。
五人走走停停的来到这片众多文士聚集的所在,李泰见猎心喜,心道这么有雅兴的事,本王怎能不掺一手?遂领着后边嘻嘻哈哈的四人挤到近前。
暗处有两个文士打扮的孔武之人面面相觑,这也不用引导呀,他们自己就进去了,这么简单的差事为何还要两人来做?对视一眼,二人又隐入人群,默默向五人靠近。
李泰指向楼台上挂着的布幅说道:“这些残诗断句皆是从古至今流传下来的残篇,后人也有不少人曾尝试接续,只是总归意境不统一,有狗尾续貂之嫌,不若我们上前试试,总归是一件雅事!”
崔尧抬头一看,眼前一黑,这写的都是什么东西?这不都是小学课本、中学课本上的东西吗?我从小就怕这个,背都背吐了,你们这么稀罕这东西吗?
强忍着违和感,崔尧上前一一打量,嚯~~~~作死的前辈真不少呀,这老天爷收了多少人,才凑够了这么多残篇?
小崔尧仰着脖从右至左默念了起来:“明月几时有……这个早就知道了,前朝的雷劈事故!炀帝还是见证者,算是死的比较有牌面的!
北国风光……打住,这也是那些人敢抄的?劈死你活该!你有那个气魄吗?沐猴而冠,净糟践好东西!
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念到这里,崔尧忍不住问向魏王殿下。
“殿下,远上寒山石径斜,最后一个字应该念‘鞋’还是‘霞’?我有些搞不清楚!”崔尧本着求知的态度问道。
李泰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为什么不能念‘呀’?我一直读‘呀’的!不过也有人读做‘爷’,这些语音各地不大相同,总归能押韵合辙就行,只是‘鞋’的读音未曾听闻?小友你是从哪里听来的这个读音?”
好吧,崔尧的脑子更乱了,本来还在纠结两个读音哪个对,如今变成四个了,可去他的吧,爱咋咋地。
“许是幽州那边的读音。小弟几个月前操着一口关外腔调,遣词用句又与那里不甚相同,不过俏皮话挺多的,听着也颇为有趣,最近反倒泯然于众人矣!”崔大郎毫无心机的揭开崔尧的老底。
崔尧使劲的踩了他一脚,若无其事的继续看文,崔大郎奇怪的看着崔尧,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也摸不清缘由,索性当做意外没往心里去。
远处,一脸青肿的长孙诠仔细辨认,突然指向前方的一个胖子说道:“就是那个胖子身边的几个小孩,那个穿粉衣的小娘就是揍我的人。还有还有,那个小娘身前的小子就是抢我媳妇的人!大哥,要过去揍他们吗?”
长孙冲看见堂弟指着的那几人哭笑不得,那四人中最高的当属那个小娘,身量也不过到自己胸口,这个废物是怎么被人揍成这样的。
于是不耐烦的挥挥手:“闭嘴,你站在此地不要动,我去会会他们。记住,闭上你的嘴,我不是来给你报仇的!”说罢,将最近时兴起来的折扇一展,晃着八字步就走了过去。
只是越走越觉的不对劲,前面那个胖子的背影怎么那么熟悉?好像是个熟人呀。长孙冲将相熟之人从脑子里过了一圈,圈定最胖的那个,一个常穿明黄袍服的冬瓜身影映入脑海!他怎么会在这里?为何又和崔家那几个小子有说有笑?八竿子打不着的圈子呀!莫非最近陛下明面上疏远,暗地里让他接触未来的童养婿?
长孙冲脑子里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犹疑的悄悄摸到了众人身后。
当这一堆人聚到一起时,陛下派来暗中守护(监视)的人眉毛都竖了起来,怎么这几个宝贝的小畜生都挤在一起了?那么如果发生危险,谁的优先级更高?几个不良人也开始程序混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