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炎,有件事情寡人一直不忍心告诉你,连日里寡人的内心忐忑不安,是时候让你知道了。就在不久前,大名府被一群刺客袭击,你的家人无一幸免,就连老将军和夫人也…”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皇帝陛下的话还未讲完,瑾炎的玉酒杯已经掉落在地上,如此噩耗另他整个人瞬间失控,他痛心疾首,摇摇晃晃,但还是问了一句:“陛下,您说的…是真的吗?”
皇帝子渊点头确认,作为天子他金口玉言,换做他人,公子炎断然不会相信。
这个消息对于夏侯瑾炎来说,简直比天塌下来还要难以承受,两眼之间立刻就模糊了起来。他不过是在狱中待了两个多月,就恍如隔世。如今家族遭难,双亲已逝,余生何求?
一时悲痛不已,竟说不出话来。
“孩子,节哀…”
皇帝子渊此刻丝毫没有大恒君王的架子,这位以武治国的天子,向来把夏侯一家看得比皇室还要重上几分,见夏侯瑾炎伤痛欲绝的样子,忍不住要安慰一番,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陛下,您仔细查验了吗,就没有一个活下来的么?我父亲大人…我母亲…他们…都不在了吗?”
子渊道:“事发当晚,所有的耳目都被刺客清除了,直到第二天辰时才被人发现。寡人亲自带人去大名府查看了每一个角落,遗憾的是没有一个活口。行刺人数众多,老将军战至力竭而亡,你的母亲算起来也是寡人的姐姐,最后也随将军去了。”
夏侯瑾炎随即仰天大啸:“这是天要灭我夏侯吗?我夏侯瑾炎究竟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的家人,上天啊…你可有公道二字?”
夏侯瑾炎一阵撕心裂肺地呐喊,看得出来他是在自责又是在质疑老天爷的安排,如果不是在天牢,说不定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夏侯大名府动手,至少他在场的话,贼人岂能得逞?
如今家中只剩下他还有远在边关的叔父了!他努力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向陛下询问:“我叔父他知道吗?”
皇帝子渊看着眼前的堂堂八尺男儿,竟哭成这样,不免难以启齿,因为接下来便是另一个噩耗。
“事发第二天,寡人飞鸽传书给了大将军,只是没想到贼人早有预谋,夏侯将军在回来的路上又遇到另外一帮刺客。但所幸的是,在几名护卫的拼死抵抗下,大将军奋勇杀出了重围,却也受了重伤。回到都城后,寡人便将他接到了皇宫,正在太医馆医治和养伤。”
“什么?就连叔父大人也遭此劫难!究竟是何人要对我夏侯家赶尽杀绝?”
夏侯瑾炎心中燃起一团怒火,双拳紧握,两眼通红,一股强大的气势骤然而起,甚是可怕。
皇帝子渊对这位夏侯家族的天才继承人再了解不过了,哪怕就是在战场上,他都从来没有这样愤怒过。
“瑾炎,寡人一定会为夏侯家讨一个公道的。今日过来,除了告诉你发生的一切,还准你去探望大将军。”
“谢…陛下隆恩。”
瑾炎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太医馆,发现受伤的叔父早已昏厥多日。仔细地询问了一番拼死回来的护卫,竟然也是遭受众多黑衣刺客的袭击,就像事先计划好的一样。
他推测这件事的背后极为不简单,陛下派人查过说黑衣人是魔门中人,可是自己行走江湖并未得罪过那些魔门子弟,到底是谁要覆灭夏侯一家呢?
夏侯瑾炎开始迷失在无助的痛苦之中。
一个月后,天武帝昭告天下:“皇天后土,天子诏曰。夏侯公子炎触犯天威,因立泽山一战引发溟河水患,至万民罹难,百姓受苦,当罪不可赦。即定于秋后问斩,以谢天下。钦此!”
随后皇帝又颁发了另一道旨意,宣告夏侯大名府突遭劫难,追封家主夏侯桀为永胜忠义侯,夏侯夫人为一品昭灵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