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有啥不好的,我不会让这死丫头毁了你的幸福的,也就是你好心,找一个相貌不错的,算便宜她了。”
“咱们要不要给她拿点药……”
“药什么药,哪里有那些钱,忍忍就过去了!走,妈带你去买布拉吉去。”
这声音越来越远。
听着刚刚那无比熟悉的声音,宁沫眉头紧皱,双手握紧成拳,使出全身的力量迫使自己睁开了眼睛。
看着这饱含着年代气息的房子,墙上的主席画报,桌子上那写着‘为人民服务’的搪瓷杯,还有柜子上那‘咚——咚——’作响的座钟。
她不是死了吗?这是死而复生?
不对,这是她住了二十年的房子,所以她这是重生了?重生到了1983年,她二十岁的时候。
看着枕头旁边一张类似奖状的东西,宁沫瞬间睁大了双眼,一把拿了过来。
“哈哈哈哈!”宁沫疯魔地笑了起来。
这不就是她的结婚报告,她这是又和那疯批男人结婚了?
而始作俑者竟然是她的母亲和那双胞胎妹妹宁瑾。
原因竟然只是她那娇滴滴的妹妹心仪的男人曾经夸奖过她,而她那好妹妹就‘无意’中在她妈面前说了这件事。
她妈这才想出了一个她嫁出去的主意,而宁瑾就顺势推荐了这么一个人——喜欢她宁瑾却有着下放经历的二十八岁的罗战。
上个月宁瑾就拿着家里的户口本给了罗战,让他打结婚报告。
这不是昨天这结婚报告下来了,她当场就气晕了。
想到刚刚隐隐约约听到的那母女俩的对话,真是可笑!有钱出去买衣服,没钱给她看病。
为什么,都是她的孩子,她爸妈对待她们两个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从小到大她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宁沫,你是姐姐,得让着妹妹,她身子骨弱。”天知道她也就比她大一刻钟而已。
宁瑾吃肉的时候,她只能喝汤;
宁瑾穿新衣服的时候,她也有,不过却是宁瑾不要,可对于她来说是‘新’的衣服;
宁瑾永远是父母的心中宝,在家啥活都不用干,而她宁沫就只是个使唤丫头,啥啥活都得干;
……
就连她辛辛苦苦考上的京都大学也被她母亲的怀柔政策中最终让了出去。
这个时代是没有身份证的,所以宁瑾凭着户口本就冒充她的名字上了学。
上学了一年,也就在前几个月,她这才通知了学校她改名了,叫“宁瑾”。给出的借口是她想要像“璞玉”一样被知识雕琢成一块美玉,而不是像泡沫一样瞬间消散。
其实从取名就可以看出来父母对她们是不同的,宁瑾的‘瑾’是美玉的意思,而她宁沫的‘沫’是‘泡沫’的‘沫’,也或许是‘唾沫’的‘沫’,宁沫的嘴角扬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想到刚刚昏迷的时候,宁母说的话,这不,她不就露出了真面目了?
只是她看不清罢了,一直在幻想着那虚无缥缈的亲情。
重活一世,她宁沫一定不会再被她们拿捏了。
亲情!见鬼去吧。
只是……宁沫看着自己手上那烫手的结婚报告,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