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那个妹妹只有一些零碎的记忆，而这个妹妹，她是全部都记的很清楚。

那天晚上夜很黑，家里的气氛也很凝重，吃完晚饭后王大花就回了东屋。

不一会，王荣华和杜小丽也回来了，两人脸色都很难看，交谈间满是对肚子里孩子的谩骂和诅咒，顺带着看王大花和王小花也不顺眼。

说着话林兰娟就进屋了，手里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

杜小丽喝下那药后，没一会就在榻上疼的死去活来的，吓的王大花和王小花哇哇大哭。

林兰娟脸色难看的一人扇了一巴掌，骂道：“哭哭哭，哭什么哭，赔钱货有什么好哭的。”

两人不敢再哭了，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杜小丽被人扒了裤子，身下的血哗啦啦的流淌。

杜小丽惨叫连连的在榻上打滚，生了好久都生不下来，血却流个不停。

吓的林兰娟赶紧让人去喊了接生婆和王大头过来。

第一个落掉的孩子是他们自己接生的，当时顺利的很，没想到这个会这样。

那血流的太多了，可把他们都吓坏了。

好在王大头来的及时，把他们都臭骂了一顿，说他们胡来，那落胎药下的超量了，这才导致大出血。

林兰娟吓的瑟瑟发抖，可她不敢说她是故意下大药量的，就怕这孩子打不下来。

接生婆来了以后，一摸肚皮就说这孩子胎位不正，但现在都入产道了，也转不了胎位了，只能这样生下来。

杜小丽疼了整整一晚上，天亮时分才臀位生下了一个死婴，因为是先生脚的，可谓是吃尽了苦头。

这孩子生下来是死的，浑身青紫刚成人形，很是恐怖。

接生婆连连摇头说造孽，连钱都没要就走了。

林兰娟扯起那死孩子就走，包都没包就出了屋，说是要丢到山上去让野狗吃掉，这样的话她就不敢再投胎来他们家了。

这些事情对王大花的影响很大，这才造成了她如今这扭曲的性子。

王小花比她小，她记得的事情不多，再加上后来杜小丽一直没有怀，有可能再也生不了。

所以对她们姐妹的态度就好了点，尽管偏心，可她还是感受到了亲情的。

…………

人多力量大，不消片刻堂屋里的火就灭了。

倒是没有烧着屋里的其他东西，只是王荣华可惨了，被烧的面目全非，可好歹还是留了个全尸。

火刚灭了，王玉书和林兰娟就急匆匆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王大头。

他们见到屋里的场景好像没晕过去，王玉书欲哭无泪，着急的大喊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我的儿啊！”

当他看到被烧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王荣华时，身形摇晃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而林兰娟则气的跳脚，又哭又喊，可她发不出声音，这模样倒是有些滑稽。

王大头已经在帮杨水仙诊断了，杨水仙被人抬出屋放在了地上躺着，脸色苍白生死不知。

许久之后王大头无奈的摇头道；“孩子保不住了，可惜啊，是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