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红棉苦笑着道:“不是第一次了,自从知道我再也生不了孩子以后,他就变了个人,刚开始是一喝酒就打我,后来是动不动就打,只是他比较会在人前装,而且他之前打的都是看不到的地方,别人自然不知道这事。”
江红棉生女儿的时候,坏了身子,很难再孕了,张建军作为张家千娇百宠的小儿子,他父母、姐姐怎么能接受他“绝户”呢,所以从那之后,一直针对她,什么脏活累活都是她做,在张家她活的还不如一条狗。
“那你怎么不知道跟家里说啊??就这么一直忍着??你也是你爸妈辛辛苦苦养大的,他张建军凭什么这么对你??”江姥姥无奈道,语气里满是对侄女的心疼。
江红棉低头沉默了片刻,然后她慢慢地抬起头来,看着江姥姥的眼中充满了心酸、无奈和委屈。
她哽咽地说道:“我不是故意瞒着家里的,可张建军说我要是敢和别人说,他就打小玉,我没办法啊,小玉还那么小,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张建军打她吧。”说到最后,她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苏然连忙掏出兜里崭新的手帕,递了过去。
还好她早有准备。
江姥姥坐的离江红棉近,她怕江红棉的手抬起来太费劲,就一把接过外孙女的手帕,给侄女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看着侄女越发红肿的眼睛,江姥姥叹了口气,“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啊?要不咱就不回去。”
江姥姥心疼侄女,虽然她觉得这时候提离婚不太合适,但还是忍不住说道:“红棉,这种牲口玩意跟他过啥?他想要儿子让他跟别人生去,凭啥折腾我们江家闺女,离婚吧,回家来,等你把身体养好,你就跟着老婶儿一块弄大棚,不说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但有老婶儿一口吃的,就不会让你挨饿。”
看着两人不说话,但表情有所松动,江姥姥继续说:“红梅的事,你们也都知道,你看看现在红梅过得多好?虽然会有些闲话,但听听闲话怎么了?又少不了一块肉,不比挨打受气强吗?”
“我也想离婚,可是每次我一提他就打我,而且他说离婚的话我就再也见不到小玉了,这怎么可以?张建军他妈一直看我们母女不顺眼,磋磨我们,我在还能保护小玉,我要不在的话,她怎么办?把她一个人放在张家,我怎么放心??”
江红棉的眼泪不停地流淌,身体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绝望。
江姥姥张了张嘴想说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小雨姓张,他们乡下离婚确实一般孩子都跟着父亲。
她叹了口气,“昨天你福生哥你侄子们把张建军打成那样,你回去没事吗?万一他变本加厉怎么办?”
江红棉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没事,这次以后,大家就知道他是啥样人了,他再打我,我就找大队长,大队长要不管,我就找警察。”
“既然你有想法,那我就不劝你了。”江姥姥垂眸掩去眼底的酸涩,她知道侄女这么说是为了让他们安心,乡下人家打媳妇是很正常的事,就算找大队长,大队长也不会管,再说了张家屯的大队长肯定向着张家人,红棉找他肯定也是敷衍过去。还有男人打媳妇找警察其实并没有用,警察不愿意管这种“家事”,只要不打死,就不算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