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母也被噎住,脸色白了白。
秦雨销仿佛“滋啦”一声,所谓的豪门修养和体面被撕碎,哗啦啦扔了满地。
傅家的别墅内装潢偏欧式,穹顶极高,华贵的金色为主,花纹和谐稳重,赋予主人家一种庄肃的贵族感。
而此时偌大的餐厅里笼罩着一层阴沉的氛围,主人家僵坐着,大气也不敢喘。
京州的上流圈子也分等级,林家无疑站在金字塔尖端,但这不是他们不愿得罪林烬桁的理由。
一个家族内部又有地位高低之别,林烬桁虽然辈分高,但他年纪小,手上并没有什么实权,相比于林家那些军政界和科研界的大人物,他并不起眼。
但他不仅仅是林老将军长子长孙,他的奶奶出身苏州古老医药世家,控制着国内半座医药江山,而外祖家是南方第一经济大省的豪门首尊,近乎等于整个南方经济枢纽的存在。
宛如三座大山一样的背景,不提他日后可能成为林家掌权人,就算他是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废物,也没人愿意得罪他。
傅母毕竟是东家,犹豫了两下开口道,“这事儿确实是我们有错在先,我在北郊那儿有个温泉别墅,附近就是长风雪场,冬天去那边度假最是合适不过,送给秦小姐,替孩子他二姑赔个不是,日后两个孩子结了婚,我再单独送一套水域君庭的房子给秦小姐。”
秦雨销听到熟悉的名字耳朵竖了起来,水域君庭哎,京州赫赫有名的豪宅社区,临江而建,风光极好。
不愧是大户人家的太太,出手这么阔绰?不过林烬桁那套好像是临江最近的那栋的顶层复式,位置最好。
想到这里,她就有点不稀罕傅母要送的了,虽然不是她的,但不耽误她现在眼界被林烬桁拔高了一大截。
她这种财迷都没心动,林烬桁就更别提了。
当然主要是因为秦雨销对房子的价值没有明确具体的概念,要是傅母直说送她六个亿,她可能就眼冒金光了。
林烬桁瞳色幽邃得望不到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送两套房子,是不是有点太没诚意了,把你们关上三天,我也送你们两套房子,怎么样?”
傅母讪笑,“那小叔叔您想要怎么样?”
林烬桁气势上天生的贵气不加收敛,锋芒凛人,声音既冷沉又淡漠,“解除婚约。”
“那怎么能行?”傅母下意识反驳,她虽然看不上秦雨销,但她儿子娶她自有目的,“这婚约是肖家和傅家早早就订好的,怎么可以取消……”
“肖老爷子要是知道你们这么算计他的孙女,能掀了棺材板从地里爬出来。”林烬桁讥诮一声,牵着秦雨销起身,扫过去的眸光锐寒如刀锋,“这婚约你们解不解无所谓,但她除了我不可能嫁给别人。”
说完,他牵着秦雨销往外走,背影透着一种目空一切的拽。
保镖们齐齐跟上,顺便还将懵逼不已的乔眉母子给一起“请”走了。
满桌死寂,葬礼的氛围都没这么沉重。
出了别墅大门,林烬桁拉开车门让秦雨销上车,自己绕到另一边上车后,淡淡吩咐司机,“去龙港。”
秦雨销瞄了眼他的神色,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再一次深刻地认识到他们两个身份悬殊,她像一个闯进上流社会的观光客,这里讲出身,讲背景,讲权势,而她一无所有。
她能仰仗的,只有这个男人对她的情谊,她要信他的德行和责任。
如果有一天,他开始厌弃她,她的下场可能都不如丧家之犬被灰溜溜地扫地出门。
林烬桁重新握住她的手,“在想什么?”
“他们不会偷偷记恨上你吧?”秦雨销小声道,“傅涔冬不会轻易罢休的,还有肖家……”
林爷爷说林家的水很深,暗处不知道有多少想害林烬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