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洞房之夜(1 / 2)

在经历了皇家繁琐的国婚仪式后,温若琳在贴身尚宫的搀扶下,回到寝室。她被引导的坐在喜床上,头上依照古法戴了沉重的凤冠,凤冠上又盖着厚重的红色喜帕。

饶是大殿中放置了那许多的冰龛,这一身礼服再配上沉重的发冠,已经令她周身被汗浸湿。

她惴惴不安的坐在那里。往年夏日在家中,因为闺房所在的院子里并无男侍,所以穿的都较为轻薄。加上她体质虚寒,并不爱出汗,也没觉得夏日难捱。

今日一早沐浴更衣,光是上妆穿衣就用了足足两个时辰。她如今有些后悔自己的任性,早上上妆前,喜娘劝她多少吃点东西,说今日忙起来怕是一日都不得吃,她念自己平素饭量就小,有时一日不吃也并不觉得饿,所以便没将喜娘的话放在心上。

作为新嫁娘,尤其是嫁给自己心仪的男子,她昨夜心下激动不已,就没怎么睡踏实。今早起来更是心神恍惚犹似梦中,心思重了,早饭不过是应付的喝了几口粥作罢。

谁知这一日繁琐的仪式走下来,如今饿极了,胃里倒觉得生疼。屋里烛光忽明忽暗,相对于刚才大厅里的热闹,这里安静的似是无声。

无声往往会带给人恐惧之感,尤其是头上还被蒙了喜帕,什么都看不到。只是这太子府处处可以闻到的蔷薇花的香味却让温若琳精神为之一振,她闺房的院中种满了华贵的牡丹,自小祖父便告诫她,她出身高贵,只有牡丹花才能配得上她的出身。

但是私下里,她却更为喜欢那些院中如野草一般恣意生长的蔷薇花,小小的花朵团团簇拥着,盛放着。便是没人打理它们,它们一样可以开的那样绚烂。

“刘尚宫”温若琳知道新妇不应擅自开口,但是依旧忍不住轻声唤了一声刚才扶自己进房的贴身尚宫。

刘尚宫忙躬身上前照应。“太子妃殿下,您是不是渴了?这寝宫中有备下的银耳莲子羹,奴婢拿给您?”身为贴身尚宫,她可谓贴心,知道这新娘子便是饿了也不好意思直说。这银耳莲子羹既能解渴,又能勉强充饥,一举两得。

“刘尚宫,这太子府可是也种了好些蔷薇花?”温若琳细声问她。

刘尚宫一愣,忙柔声答说:“禀太子妃殿下,并不曾种。是皇后娘娘听尚书夫人说起太子妃您最爱的是蔷薇花,所以便令人去寻了这许多花摆在太子府各处。”

温若琳闻言心中一暖。“只是眼下这个季节,我家院子里的蔷薇都已经败了,却不知……”她如今还不习惯自称本宫,从择选到成亲不过是个把来月的时间,身份变换的太快,她还没来及适应。

“是,回禀太子妃殿下,城里遍寻不到,山里的温度比城里低不少,皇后娘娘是着人去山里寻来的。”

温若琳心里突然生出许多感动来。当日她跟随母亲进宫,在御花园中初见皇后娘娘,见皇后向自己母亲提出的那些问题似是处处针对自家。温若琳好强心盛,虽是婉转妥帖的回答了,但自小就听父亲说上位者不喜过于强势的臣子,后来便有些后悔,怕自己一言一行无意中会得罪皇后。等到自己婚事落定,她更是担心自己那日御花园中的表现,会不会给未来的婆婆留下不好的印象。原本婆媳之间就不好相处,更何况自己这个婆婆是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

却不曾想,自己一个小小的喜好,皇后竟特意打听了来,为自己布置下这番惊喜。心中有了这般安慰,又多少吃了几口刘尚宫端来的银耳莲子羹,刚才腹中因饿和紧张而来的疼痛不知不觉却消散不见了。

也不知等了多久,隔着喜帕,就听寝宫的门被旷的一声大力推开来,只听屋里一阵细碎的脚步迎到门口,从刘尚宫和房内宫女称呼中可以得知,是太子殿下回了寝宫。

温若琳心中一紧,心跳顿时加速,仿佛自己都能听到心跳的声音。便是不看,她也知自己的脸如今必是红霞涌上。

“你们都退下吧!”枫踉踉跄跄的走进房里,冲着屋里人吩咐一声,身上透出浓浓的酒气。

刘尚宫有些迟疑:“太子殿下,接下来应是挑喜帕喝合卺酒,仪式还未完结,不如奴婢服侍殿下……”

“出去!”枫一屁股坐在桌前的椅子上,语气冷而坚决。

“是”刘尚宫无奈的看了太子一眼,又担心的看了一眼端坐在喜床上的太子妃,心里埋怨外面的人不知是怎么看顾的,新婚之夜竟是让太子殿下喝了这许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