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赵路依旧去工地干活。
虽然辛苦,但赵路也能体会到工地的乐趣。
上了工地,就意味着有了一份收入,赵路心里就踏踏实实的了。
每天中午吃饭,对于赵路来说就是一件值得期待的事。只要是在温泉这边吃饭,他们都定点去一家老乡开的小馆子。老乡姓刘,开的馆子取名叫“要得川味馆”。就在温泉中心菜场那条街。赵路看到“要得川味馆”这个名字就倍感亲切。因为川渝人说得最多的就是“要得”这两个字,意思是可以,行,没问题,相当于河南话里的“中”。
要得川味馆做出来的菜味道确实“要得”,他家生意在那一条街也是最好的。到“要得”来吃饭的绝大多数都是农民工。到饭点了,其他餐馆门可罗雀,要得川味馆却是人声嘈杂,炒菜都要排队。每次赵路他们去的时候就看到后厨里案板上摆满了一排排装着各种各样切好的等待下锅的菜。厨师怕客人等急了,就把每桌的菜先炒一两个,让他们先吃着,再来炒后面的菜。只要上了一个菜,民工们就开始动筷子了,吃饭的吃饭,喝酒的喝酒。
赵路最喜爱的就是夏天中午的那一瓶冰冻啤酒。每天中午吃饭,几乎是人手一瓶金龙泉黑瓶纯生啤酒。民工喝酒是不用杯子的,直接对瓶吹。快到饭点的时候,不管有多渴,赵路都不喝水,他就等着去喝那一瓶冰冻啤酒。啤酒咕隆咕隆倒进嘴里,顺着喉咙流进肚里,一股凉意扩散开来,浑身都舒坦了。就像烟鬼吸了鸦片一样。喝着啤酒,吃着回锅肉、糍粑鱼、水煮肉片等等地道的川味菜,简直就是神仙都羡慕的享受。
吃完饭回到工地,午休的时候还有娱乐节目。每个工地似乎都有几个牌鬼。赵国州带的这帮人也不例外。每天中午他们都会组织起牌局,斗地主或者炸金花。赵路也参与了,并且乐在其中。他发现自己和父亲有着一个共同的爱好,那就是打牌。
跟着老唐挑混凝土的时候也有可以打牌的机会。工地上停水停电或者有人来闹事的时候,就有人把牌拿出来斗地主了。赵路跟着老唐几乎跑遍了汉宜区的每个乡镇。这倒是他所喜欢的。他的心里一直有着深深的乡村情结。越是偏僻的地方,对他的吸引力越大。所以他巴不得老唐带他们走得越远越好,越远的地方越偏僻越偏僻的地方就越神秘。赵路的另一大爱好就是“探秘”。
这天赵路收到一个学长发来的qq信息,信息说他现在在西安,工资有3200块钱一个月,公司现在还差人,问赵路去不去。学长是赵路读大学时做兼职认得的。学长的能力很强,他曾经创建了一个社团,叫“创业联盟。”学长毕业后,赵路一直都跟他有联系,知道他一毕业就直接去了马应龙药业。
赵路自然是信得过学长的,但他担心自己没有毕业证,公司会不会要他。学长回消息说:“没问题,我们是靠能力挣工资,不是靠学历。你的能力我是知道的,我问过人事部,他们可以录用你。”赵路心里高兴坏了,他做梦都想每天都能有一百多块钱的进账。虽然拆房子能挣到一百多块钱一天,但经常十天半个月都没有活干,老唐那里更差,工钱只有80块钱一天,还隔三差五的休息。现在学长给他介绍的可是3200块钱一个月的工作,从此就可以体体面面的当个白领了!
第二天他就坐上了去西安的绿皮火车。下火车后,等了一个多小时,来了个女孩子,说是学长安排她来接他的。女孩子20来岁,个子偏矮,长相普通,面黄肌瘦。上了公交车,女孩子笑着对他说:“把你手机借我玩玩游戏吧!”就像赵路以前找父亲要手机玩一样。出于一种男人的自尊,赵路把手机掏出来给了女孩子。没想到那女孩玩着玩着就舍不得还给他了。
女孩把他带到郊区的一个居民区里,走进了其中一所房子。在这所房子的二楼,他见到了学长。学长只跟他寒暄了几句,就让他先去听课。
听课的有十几个人,都坐在小板凳上。墙上挂着一个小板子,从小板子上潦草的字迹就可以看出来讲课的人文化水平不高。赵路没想到讲课的就是到火车站去接他的那个女孩子,他才想起来自己的手机还在那女孩子手上,人家现在要讲课,又不好意思去找她要。
那女孩子走到小板子前面,拿起一只记号笔,面对众人,大声说道:“今天很高兴能够站在这里跟大家分享我的经验!你们今天能够加入我们的事业也是非常幸运的!”
“你们想不想赚大钱?”女孩子说完开场白就大声问道。
屋里的人都声音洪亮的回答:“想!”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一样。赵路心里想: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想就好!”女孩似乎很满意。她接着说道:“想赚钱最快的成功办法就是依靠团队。每个人生下来都不是孤独的,你们都有父母、姐妹、子女,还有亲戚朋友,他们都是你们团队的后备力量。你的团队卖出去一个产品,你就有提成。你们团队发展的团队也是你的团队,他们卖出去的产品也都有你的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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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路听到这里猛然醒悟了:这不是传销吗?他蹭的站起来就要走,门口早就有人把守,还没等他冲到门口,就被人牢牢抱住了。
他歇斯底里的吼道:“放开我!我是来工作的!不是来搞传销的!”抱住他的人说什么都不放手,并且还有人恶狠狠的吼道:“你再吼,我就把你舌头割掉!”赵路的倔脾气上来了,从小到大哪受过这种气。他心想光脚的怕穿鞋的,要钱的怕不要命的。
他冲吼他那人说道:“来割!我今天就是死也不会跟你们搞传销!”说完他心一横,奋力朝窗户的方向挪动。他是真打算跳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