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宫里的老人都退了一步还罢了,花无百日红。
偏偏还有个宜妃,与德妃同庚,入宫的年份也是相差没两年,结果依旧是稳坐后宫第一宠妃之位。
这要是心眼小的,还真是容易想不开。
这脾气不能朝皇上发,就只能冲着儿女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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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董鄂家公府请客,九阿哥就没有出席。
僖嫔已经出殡,可是还在热孝中,皇子们也要守孝一个月。
等到公府那边请完客,就是都统府这里的婚宴。
福松的好日子到了。
舒舒跟九阿哥不好回去,就让桂丹带了礼物过去都统府,又叫桂元去后配院张廷瓒家。
九阿哥还是如常当差,舒舒则是到了宁安堂,去陪伯夫人。
“从福松开始,这儿媳妇就陆续进门,往后我再回都统府,真就成了客……”
虽说是喜事,可是舒舒还是感觉莫名,枕着伯夫人的大腿,忍不住念叨起来。
伯夫人摸索着她的后背。
“放心,还是你阿玛额涅的心肝儿,怎么就是客了?别说你额涅只是一个儿媳妇进门,就是小七媳妇也进门,你也是咱们家金尊玉贵的姑奶奶……”
舒舒摇头道:“到底不一样了,这姐弟之间,有了小家,就从家人成了亲戚,等有了儿女,兄妹更是要退后一步,还是见外些更好。”
伯夫人不说什么了。
其实什么时候成了娘家的客人,也要分人家。
有的人家,女儿出嫁就成了客。
有的人家,要等到送走父母,出嫁女才会成了客……
像她这样,年幼丧父丧母的,娘家本也不是家,倒像是寄居之所。
伯夫人看着舒舒,脸上带了慈爱。
伯爷再不厚道,伯夫人心中的怨愤也散了。
嫁到董鄂家,是她的不幸,也是她的幸。
她虽没有生育,可养了这一个,比亲生的也不差什么……
“玛嬷、玛嬷……额涅、额涅……”
随着清脆的童音,尼固珠从外头跑了进来,举着小手献宝。
“长长的……”
说着,她就往舒舒跟前递。
舒舒一时没有看清楚,欠身去看,等到看清楚,吓得浑身哆嗦,立时闭上眼睛。
是一条红彤彤的蚯蚓,足有一指来长,细软的身子在尼固珠的小手上扭动。
伯夫人忙揽住舒舒,跟尼固珠道:“怪脏了,怎么抓这个?”
说着,她望向跟着尼固珠进来的嬷嬷,眼中带了谴责。
那嬷嬷带了小心道:“奴才拦了,没拦住。”
尼固珠看出来舒舒害怕了,扬着小脑袋,有些不解,跟伯夫人道:“玛嬷,色儿好看!”
伯夫人:“……”
尼固珠又望向舒舒,道:“额涅、额涅,不怕不怕,不咬人,可好玩了,软乎乎的!”
舒舒抚摸着胸口,惊魂初定,看着尼固珠,简直无语,道:“那狗粑粑还是带色的,你也上手?”
尼固珠眨眨眼,摇头道:“狗粑粑是黄色的,不红!”
伯夫人道:“哪里挖的,快送回去,它额涅该着急了!”
尼固珠这回倒是听话,“蹬蹬蹬”地往外跑。
舒舒坐起来,看着伯夫人道:“这指定没随我,我可不记得小时候爱抓虫子玩儿。”
伯夫人轻哼了一声,道:“也没少淘气,四岁那年将你大伯的蛐蛐腿都拽断了,就嫌它动静小……”
舒舒听着呲牙,道:“阿牟是不是记错了?真是我么,是不是福松跟珠亮干的?”
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有这么凶残的时候。
伯夫人道:“福松在旁拍手,珠亮吓得哇哇哭,你还在旁边笑话珠亮胆子小。”
这样一描述,舒舒有些印象。
好像是一年中秋节团圆饭的时候,那小葫芦的蛐蛐罐子是大伯的心爱物,锡柱也惦记要来着,不过大伯还是给了舒舒。
结果让舒舒糟蹋了。
舒舒道:“小儿眼中,真是没有善恶,倒是大些,晓得生死了,下不去手了。”
伯夫人道:“就是懂得少,才傻大胆,等到大了,晓得的多,胆子也就小了。”
说话的工夫,尼固珠又跑进来,指了外头道:“送回花坛里了,它能找到家么?”
伯夫人见她小手上都是泥巴,要了干净帕子,给她擦了,道:“不去打岔,它就能找到家,可不能再抓了,要是搁在外头,被鸟吃了,它额涅多伤心。”
“嗯,嗯……”
尼固珠老实点头,又成了可爱的乖宝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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