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舒一松懈,就想起了要紧事儿。
洗澡洗头。
“预备热水,我要沐浴……”
舒舒抬头,对站在门口的白果吩咐道。
九阿哥本坐着,听了这话,“腾”地跳了起来,看着舒舒,嘴唇哆嗦了一下:“这……这……”
舒舒没有立时回答,而是转身解了裤子,低头看了一眼。
确实是见红,不是破水。
舒舒就对九阿哥道:“爷打发人去都统府接额涅过来吧!”
别说九阿哥双腿发软,就是站在门口的白果都扶住了门框。
九阿哥吐了口气,稳了稳心神,道:“好,好,叫太医、接岳母……”
整个正院都跟着动起来。
值府的太医已经传来。
何玉柱则是听了吩咐,往都统府接人。
作为产房的西厢房,这两天在烘屋子。
不过之前伯夫人带着尼固珠住过,并不像空屋子那样阴凉,烧了两天也差不多了。
冬月就带了两个小丫头铺陈西厢的卧房。
小椿跟小松得了消息,都过来听差。
小椿带了两个收生姥姥更衣、洗手。
小松跟在舒舒身边,帮她洗头、搓背。
舒舒倒是不着急了。
要是破水,那时间紧迫,估计就要卧床。
见红的话,有可能拖到明天才发动。
洗好、吃好……
虽说早膳才不过一个时辰,可舒舒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小棠早在旁边候着,灶上备着鸡汤,可以随时下面。
舒舒不想吃面,想吃春饼卷豆芽,清清爽爽的。
前几日立春,吃了一回,没吃够。
因春饼,舒舒还想吃炒合菜、想吃京酱肉丝、想吃红烧牛肉条……
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
荤的还要酱肘子、红烧肉,葱爆羊肉,素的要炒鸡蛋、炒酸菜粉丝、炒土豆丝……
归拢到最后,就是春饼卷一切。
小棠都一一记下,就要下去预备。
舒舒想到上回坐月子,忌口那么多,饮食清淡,立时又加了一句:“再来一盘香辣肉丝,土豆丝也要酸辣口的……”
小棠应着,下去预备了。
九阿哥道:“不能饿着,可也不好吃撑了,每样少尝尝。”
舒舒道:“就是想吃大荤了,还想着酸辣口的……”
九阿哥道:“都是这阵子你吃的素,这是馋油水了。”
舒舒已经洗好,从浴桶中出来,换上宽松的棉衬衣。
白果预备了一包干净毛巾,跟小松一起,给舒舒将头发绞得半干。
舒舒就披散着头发,坐在熏笼旁边熏头发。
这会儿工夫,外头有了动静。
接人的何玉柱回来了,同来的还有齐锡夫妇、福松与珠亮。
现在还没有发动,正房也不是产房,自然没有什么避讳的。
舒舒听到外头动静,就套了马甲,想要起来。
九阿哥忙按住她,道:“慢着起来,爷去迎……”
他刚出正房,一行人已经进了堂屋。
觉罗氏还好,齐锡已经脸色苍白。
九阿哥忙安慰道:“今年有闰六月,这算下来也足九个月,太医说了,提前十天半月都是寻常的……”
说到这里,他望向觉罗氏。
岳母生育数次,应该有经验。
觉罗氏想想儿女们的产期,点头道:“是,说是怀胎十月,可实际上最多也就九个半月,满九个月后,就要备着发动了。”
齐锡听着,脸色才好些。
“阿玛、额涅,我没事儿,精神好着呢……”
这会儿工夫,舒舒扶了小松,已经从东稍间出来。
看着她走路颤颤悠悠的,齐锡忙道:“又不是客,出来做什么,快回去!”
舒舒笑着说道:“回头要躺阵子,这会儿动弹动弹累不着。”
觉罗氏拉了舒舒的手,不敢让她站着说话,依旧是回了东稍间,目光在她的头发上定了定,小声问道:“见红了?”
舒舒点头。
觉罗氏心里算了一下,道:“那是不用太着急,早的话要晚上,迟的话要明早发动了。”
舒舒低头看了肚子一眼,感受到了宫缩的频繁,肚子也坠的厉害,道:“估计等不了那么久了。”
大家跟着进来,各自坐了。
这跟他们来之前想象的不一样。
还以为人已经进了产房,大家在外头等消息。
结果这人还好好的待在正房,还没有进产房。
舒舒想起早上才被接回府的伯夫人,道:“阿牟吓到了吧?”
觉罗氏道:“行李才打开,想跟着回来,被我劝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