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是五道沟,北河地界山房县,边上不远就是四九城,你咋到的这啊?”
别说老汉迷惑不已,连李旭东自己也没想到,二广高速它也不连着这个位置啊,咋来的?只有天晓得。这农民兄弟流利的普通话,不像是骗他的样子,南方人讲的普通话,就没有什么转舌音,情况似乎比想象的还要糟糕。
老汉看着李旭东迷乱的眼神,笑了笑,“小伙子,看你年纪,估摸着还不到二十吧?会些啥手艺不?”
已经年过五十的李旭东更是一脸茫然,我还是小伙子?他迫切的问到,“老哥,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
“辛卯年八月初三,建国的第二年,小伙子,你这是这几天不清醒,忘了时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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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晓东再三和老汉确认这个时间的正确性,人也开始发晕。老天,我这是怎么来的啊?我老婆和闺女咋办啊?难道我在做梦?捂着额头无语望着老农,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言语已经无法表达他此时此刻的心情。
我是谁?老子是......李旭东,我在哪?老子不是在跑车么?应该在二广高速啊,或者我应该在星城的家里啊,我怎么就到了房山啊,这里是北方啊,我怎么可能跑到房山,跑到北平来?!
老子是七三年生人啊,这五一年我没经历过啊!老天,你别开玩笑好吧,我要回家啊,你这让我怎么活啊?这不是扯么?
老汉摇了摇头,眼瞅着这小子还在迷糊,也不勉强,遂起身道了句,“小伙子,你先安心休息个一两天,我也再去大青石附近找找,看看那边还能不能找到你的行李啥的,看你这样子,应该是城里人吧?被土匪打晕绑来的吧?你也不能是长双翅膀飞过来的不是?!”心里想的却是,这小子应该是土匪绑来的,细皮嫩肉的。
“老哥,我和您一起去。”李旭东不再扶额了,语气很坚定。
老汉也不犹豫,走到墙角拿起一把斧头,递给李旭东,“路倒是不远,都是山路,咱注意着点,走吧。”
一路走着,一路也开始介绍自己姓韩,家里孩子两个,小子当兵在外,女儿嫁了当地的军管会干事。沿着蜿蜒的小路来到山脚下,又翻过两座小山,韩老汉指了指山腰那块巨大的青石,说了声“就是那里,大青石上边”。
军管会干事,记得这个军管会没在自己的经历出现过,自己的老部队只有政治部有干事,难道自己真的到了一九五一年?肚子又开始饿了,一碗粥经不起李旭东的运动量。
磕磕绊绊的好不容易到了石头边,李旭东沿着石头仔仔细细翻找了三遍,连石头缝里都伸手去摸,还是找不到车钥匙。终于确定了自己是无缘无故来到了这个年代,除了上身的红色T恤和下身的黑色长裤,值钱的就是脚下的皮鞋了。
一身的疲累与饥饿。叹了口气,“韩老哥,咱回吧”。韩老汉也是无可奈何的瞅了瞅失望至极的李旭东,边走边说,“你个娃子年纪不大,咋喊我老哥咧?喊叔!”
这其实真怪不上李旭东,七三年的他今年本该五十一岁满了,该经历的都经历了,也曾读过高中,当过兵,入了谠,进过工厂当电工,单位改制,主动买断工龄开公司做设备维修,和机修班的三个同事一起辉煌过那么一阵,只是赶上运气不好,扩张旗下公司,碰上疫情,两年时间亏了个一干二净,还欠着亲朋戚友的钱,零零总总几十万,这不努力跑车挣钱还债,钱还得差不多了,就因为七月十五中元节跑车,稀里糊涂跑到了五十年代,还真没地方说理,投诉无门啊!
“韩叔,对不起啊,我以为把您喊年轻一些您才会开心呐”经受过社会毒打的李旭东赶忙找了个借口,顺着农民兄弟的话语说道:“您把我从山里背回来,已经是救命之恩了,不然我还不得在山里喂了狼啊,您放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往后您就等着我好好孝敬您吧!”
李旭东心里感激韩老汉的救命之恩,不要钱的好话也是一箩筐一箩筐的往外冒,说得韩老汉很开心,伸手扶了扶双腿打颤虚汗直冒的李旭东道“饿坏了吧,几天时间就喝了碗粥,腿都打颤了,赶紧回家,我让你大妈给你煮点野味,吃饱了咱再说下一步”。
李旭东咬着牙跟着韩老汉高一脚低一脚回到了茅舍,放下斧头,老汉朝外指了指,“走吧,上我家里去,洗把脸就能吃饭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