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旭东很忙吗?不,他不仅有时间和老岳父下围棋,还有时间去河边钓鱼,对于久不露面的“鱼王”,很多人还是记得他的。只是当他的钓箱摆出来的那一刻,就开始有人关注他了,“哟,这小子就是那个专钓大鱼的鱼王,已经好几年没怎么见过他了。”
“他这小年轻的也敢称鱼王?你没搞错吧?”
“那是你孤陋寡闻!他每次来钓鱼,简直就是来进货的,咱们是一天钓个几条鱼就不错了,他是一群一群的上鱼,就跟赶鸭子似的,一群群的吆喝。”
“我也知道这小子,不就是闫富贵一个大院里的么?听老闫说这小子去香江了。”
“他啊,我认识,我还去过他家里呢,他家就住在麒麟碑胡同口,挨着交道口,还是个四进的院子,当时就住了他和他叔,后来住哪儿就不知道了。”说话的正式教育局的那位。
大家看着李旭东熟练地抛竿提竿,两三分钟也没见鱼上钩,纷纷觉得这人可真奇怪,别人都是打个窝就把钓竿放在水里头,还真没见过李旭东这种钓法,都觉得稀奇。
连续抽了几分钟,李旭东知道鱼群基本上诱得差不多了,点了支烟,开始了真正的垂钓。鱼儿也很是听话,一条接一条,不停地连杆拔,碰上飞不起来的大鱼,旁边的赖显富就帮他抄鱼,然后放进鱼护里。
“看见没,人家这才是钓鱼人,你们就是来给鱼喂食的。”
“我擦,他这是哪儿来的这些装备?我要是有这么一套我也天天在这里钓鱼。”
赖显富像个门神一样站在李旭东的身后,只有抄鱼的时候才动一下,“显富,你也拿根杆子去钓钓鱼呗,咱出来是为了放松的。”
“我不钓,我看着您钓就行了。”
“嘿,哥们儿,您今儿咋来了?这是得闲了吧?”
“嗯呐,没啥事就出来休闲一下,好几年没来钓过了,没想到这河里的鱼儿都还记得我,哈哈哈。”
“咱这一片的老钓友基本上都知道您,您只要大鱼那是在这一片儿都出了名的,那时候这些小鱼您都不要,不就全送给咱们这些捧场的了么,大家可都记得您的好呐。”
“哦,那您一会儿帮我分些鱼给大家伙儿吧,我就是钓几条大点的送给几个老朋友,小的还真没什么用。”
“得勒,我先替周围的老少爷们儿谢谢您嘞。您这么长时间没来钓鱼,我问老闫,老闫说您去香江工作去了,那您这咋又回来了呢?”
“哦,我回来开会的,开完会再过去一趟就会回来了,唉,这革命工作就是这阳,领导喊你去哪不就得去哪么。哦,老闫今儿咋没见人呢?”
这人就是不经念叨,说曹操曹操到。老闫提着个水桶,拿着个小马扎和鱼竿正屁颠屁颠往河边走呢。
“老闫,这里,你过来看看谁来了?”
“哟,小李,小李啥时候回来的?怎么不回家看看去啊?今儿去我家吃个饭,就别在外面对付了,外面的饭菜再怎么好吃也比不上家里的粗茶淡饭不是。咱可说好了,晚上去我家吃饭。”
老闫除了抠了点儿,人还是不错的,只是眼界太浅了,不知道怎么才能往上爬,不然也不会叫李旭东为“小李”了,“小李”这个称呼一般都是老部长这样的大领导才这么喊的。
“回来几天了,这两天才得空出来,后天又要开始忙起来了,难得出来放松放松,来抽烟,显富,帮我散一圈。”李旭东懒得起身,吩咐了一句。
赖显富跑回车里直接拿了一条万宝路出来,撕吧撕吧一人发了一支。
“嘿,这还是带嘴的外国牌子,今儿这根烟得留着。”好些人舍不得抽,想要留到单位上炫耀炫耀。
更多的人夸赞李旭东仁义,是个讲究人。其实到了李旭东这个层次,更愿意和这些平头老百姓一起聊天打屁,不用动脑筋,也没有约束感。
“看您这钓鱼这阵仗,比别人撒网还快,您这有什么诀窍,能传授给我吗?”终于有人耐不住了,问出了所有人都想问的问题。
“首先你们要了解鱼的习性,春秋钓浅滩,冬夏钓深潭。早晚钓岸边,中午钓阴凉。窝内冒泡多,大鱼进了窝。清明前后钓鲫鱼,小满前后钓大鱼。再就是鱼食的问题,春夏用香饵,冬季用腥饵。你要找到了诀窍,就和我一样厉害了。”
说话的功夫,李旭东又钓起一条大鱼,赖显富帮忙抄鱼,“闫叔,这是我朋友,他的饭量很大,咱就不去您家里吃饭了,别一顿饭把您家的粮食给吃完了,那您可得饿上好几天呐。”
“嗨,不碍的,不碍的,咱老邻居了,而且您还关照了我家解成,我们家还没感谢你的,您无论如何得给我个还人情的机会吧?”
“呵呵,这老闫,人家帮你家老大安排工作,你连饭都没请人家吃一顿,你可真是够抠门的,怪不得人家都叫你阎老抠呢!”
“我这不是没找到机会么!再说了,咱邻里之间互相帮衬嘛,谈钱太俗了,那不是伤感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