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父母都在。刘桂芝正在打扫院子,
“阿妈,你今天没有上工吗?”李明辉边说边卷起袖子。
“不用不用,你刚回来,先歇会儿。”刘桂芝笑着回应,又抱怨的道:“昨晚问你也不好好的说,害我们都睡不着,刚迷迷糊糊,小标又来敲门,说你让他来拿材料,”顿了顿又说:“我不去上工了。”
李明辉没注意母亲的最后一句话。杨俊家要嫁女儿,整个村子都洋溢着喜庆的气氛;而大牛却遭遇了不幸,让整个村子都沉浸在悲痛之中。
“阿爸,阿妈,待会儿你们都去杨俊家吧,就别去大牛家啦!”李明辉略微迟疑了一会儿,开口说。
听到这话,李国强猛地停下手中的动作,满脸狐疑地盯着儿子问道:“这是为啥子哟?”
一旁的刘桂芝同样面露了然之色。缓缓解释道:你个老头子活糊涂了,今天杨俊家办喜事,到处都是红彤彤一片;大牛家呢,则正在操办丧事,到处都是白茫茫的。要是两边跑,那岂不是一边沾了喜气,另一边又沾上了丧气?这样对两家可都不太好呀!”说完,一脸认真地看向李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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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桂芝讲完,欣慰地点了点头,显然认同了儿子的观点。然而,李国强脸上却闪过一丝犹豫。过了片刻,他才压低声音说道:“要我说啊,我还是想去大牛家看看。毕竟死者为大嘛,而且我跟大牛他爹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好着呢!”说罢,轻轻叹了口气。
李明辉深知自己的父亲向来就是个重情重义之人,对于朋友的事情从来不会敷衍了事。于是,他稍稍提高音量,语气坚定地说道:“阿爸,这次从城里回来的人不少,帮忙的人手足够,肯定能把事情料理得妥妥当当。您和阿妈就放心去杨俊家吧,大牛家这边有我就行啦!”
一家三口又聊了几句,李明辉便骑着摩托来到了后村口。
这里有一两亩,原来是钱贵兵的地,后来他到外县当官了,家里也没人了,踩来踩去,就变成一大块空地,现在呜呜泱泱几百号人,各忙各的,有的在场地上摆放座凳,有的沿着外围搭建两排塑料棚,当做临时的厨房,库房,晚上的休息棚,正中间一个用松枝搭建的简易灵堂,李明辉目测了一下,除了杨俊家,全村基本家家都到人了。
大牛的灵堂已经摆好,白色的挽联在风中摇曳,气氛凝重而庄严。李明辉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因为大牛比李明辉小几岁,按照村里的规矩,李明辉没有磕头,而是上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点燃了一炷香,插在香炉里,然后默默地站在骨灰盒前,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悲痛。
站了一会儿,李明辉坐在骨灰盒旁边,拿起桌上的纸钱烧了起来。火光中,他仿佛看到了大牛那憨厚的笑容和曾经一起度过的快乐时光。看着灵位牌,李明辉才知道大牛的学名叫王春牛,农村小名从出生村里人就开始叫,很多人到死都不知道他的学名叫什么。
听着大牛亲属们的哭声,李明辉的心像是被一块巨石压着,沉重得无法呼吸。那些哭声,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在他的心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他默默地转身,离开了灵堂。
灵堂的旁边,村民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地聚集着,低声聊着天。他们或在谈论大牛的不幸,或在回忆他生前的点点滴滴。看到李明辉走来,他们纷纷打招呼,示意他过去聊天。
突然,李进标在较远的地方站了起来,向李明辉连连招手。
李明辉走了过去,李进标和其他几个小伙伴立刻围了上来。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哀伤和疲惫,但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坚定和坚强。李进标率先开口:“辉哥,昨晚肇事司机拿了5万块钱,到现在已经支出了3万多块。”说着,他把一份支出明细递给了李明辉。
李明辉接过明细,仔细地看着。每一笔支出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从大牛的办客费用到丧葬费用,无一不体现出大家的努力和节约。他点点头,说道:“可以,还是节约的。我们要尽量节省,让大牛在另一个世界也能安心。也让他家人有个靠落。”
李明辉站起来看了一眼临时厨房边,对着全场人高声道:“今晚守夜,估计人会多,也会相当冷,大家都上山拾些干柴,晚上我们多升几拢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