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正式开始。
高言许和乔姿蓉先后回到天字一号,高天琪见到二人,却也并没有好奇询问。
“这是小二送来的拍品名录,兄台请看。”高天琪说着,将名录双手递给了高言许。
乔姿蓉看他这姿态,真是恭恭敬敬,若不是她早就知晓二人身份,这会儿准会把高天琪归为高言许舔狗的行列。
高言许粗略扫了一眼,啧啧称奇:“兄台你快看,这里的东西,果真是有意思,我还是第一次见!”
乔姿蓉笑着接过来,也配合地哇了一声,这拍品相当眼熟,除了第三件不是鸳鸯玉佩以外,前两件均是上一次她和高言许来时的东西,乔子楚的画作和宁息丸。她摸了摸怀中银票,这一次应该能一举拿下。
高言许又问高天琪:“可有你喜欢的?”
高天琪摇了摇头。
“我倒是很喜欢这第三件宝贝。”高言许道。
乔姿蓉方才并没有注意第三件宝贝是什么东西,此刻瞧兄弟俩的神态,她不由得有些怀疑。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再次拿起名录,瞥了一眼,不由得心惊胆战。这第三件宝物对一般人来说的确不起眼,但对于权贵,却是致命的东西。
乔姿蓉装作若无其事,随口道:“这玩意有什么意思,火铳到底是个啥玩意,这制作图纸有什么用,又不能卖钱,我还是觉得宁息丸有意思,很神奇。”
高言许笑了笑:“兄台说的也对。”
高言许和高天琪交换了个眼神,没有再往下说。
乔姿蓉心中却再也不能平静,这涌泉河下的夜市到底是何人开的,这拍卖楼的老板又是何人。虽说这里的东西不问出处,也不问去处,但是拍下这东西的人意图是什么呢?
她再次打量了高家两兄弟,或许他们今天来此,真的是偶然吗?
管不得那么许多,什么权利,什么阴谋,她只想说一句别来沾边,只想顾好自己眼前。
司仪开始介绍第一件宝贝,果然不出所料,是乔子楚的那幅画,宝贝只是稍微展示了一下,离得远也看不清画上的人长什么样子。上一次她花了一千七百两,拍下了这幅画,回去才发现是假的。涌泉河下的拍卖行不会自砸招牌,上一世她没明白这样操作是为何,现如今她得知天字十二号就是雪儿的时候,总算是明白过来。本人带过来的东西,谁会怀疑是假的呢?更何况上面还有乔子楚的私印。
但东西还是要拍的。
她出一百,天字十二号叫到了五百两,果然又跟上次一样。
乔姿蓉不再加价,等到司仪开始倒数即将落锤的时候,便再加五十两。
如此几次下来,天字十二号便没有先前出价那么快了。
这幅画一直叫价到了一千两。
“兄台这幅画……”高天琪欲言又止,想了一下措辞接着说,“子楚公子虽然是名满京城的四公子之首,但画作其实还有很多……”言下之意就是不值钱。
高言许一摆手:“你别管,这是真爱慕雪儿姑娘,为心上人一掷千金又如何。”
乔姿蓉尴尬一笑:“还是这位兄台懂我。”她又一次举起了牌子。
如同上一次一样,在场的人对这幅画产生了好奇心。但乔姿蓉出价越来越慢,显然已经乏力没那么想要了,天字十二号这才罢休,最终以一千五百两的价格成交。
乔姿蓉十分满意,比上次拍这幅画还省了两百。她招手叫来了小二:“拍品我要立刻拿到。”
小二为难,他并没有这个权限,解释道:“公子,一般都是要拍卖结束才能拿到的。”
“行个方便,早些拿到宝贝,我早些欣赏。”乔姿蓉塞了一锭金元宝给小二。
小二半张面具下的脸喜笑颜开:“公子请稍等,小的去请管事的来。”
“多谢。”乔姿蓉笑了笑,继续看向台上,开始拍第二件宝贝。
“兄台竟然一刻也等不及了。”高言许意味深长一笑。
乔姿蓉不慌不忙举着牌子叫价,边回他:“早一刻看到美人,便能多开心一刻。”
然而乔姿蓉并不知晓,这兄弟二人早就知道她为女子。
此刻,高言许笑着摇了摇头,高天琪觉得自己遇见变态了。
“宁息丸,又称假死药,还有没有要加价的……”司仪卖力喊道。
“一千两。”乔姿蓉再次举牌。
这东西在夜市上有价,也并非孤品,一千两着实是高了,便没有人再跟她竞拍。
乔姿蓉收下了这两件拍品,她心中十分开心。
中场休息,拍卖行还为大家伙安排了一场表演,这是上一次来的时候没有得,最后一件宝贝吊足了大家的胃口。
此时小二带着管事的来了,怀里抱着的是乔姿蓉拍下的两件宝贝。
管事道:“多谢公子支持,这是您的两件宝贝。”
乔姿蓉放下手里的一把瓜子,拍了拍手,接过了宝贝。她打开了宁息丸的锦盒一瞧,用蜜蜡封着,上面有标签,跟上次乔子楚带回家的一模一样,应该不是假的。她故作惊喜:“这东西真有那么神奇?”
管事道:“此物原本是潜水用的,可以闭气,江湖传闻有些夸张。”
“好玩好玩!”乔姿蓉笑了笑没在追问下去,她要不是用过,就信了管事的谦虚了。她晓得管事这么说,只是怕麻烦。
她又打开另一个锦盒,里面放着的是乔子楚的画作。她拿起卷轴,走到一旁,对着灯光拉开了画卷,她果然看到了乔子楚的私印,这幅画必然是假的。她并没有拆穿,而是故意高声赞叹:“果然好画!还有乔子楚的私印!”
这一嗓子引来了楼下所有人的关注,她一来声音很大,二来是因为大病初愈破锣嗓子太过刺耳。
紧接着,众目睽睽之下,乔姿蓉将此画撕成了粉碎。
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隔着白沙,她瞧见对面天字十二号的雪儿站了起来。
乔姿蓉不慌不忙,撕碎了之后,放进了旁边为客人准备的净手盆,又取了灯孔里的火种,将这撕碎的画烧成了灰烬。
“公子,这是……”管事大为震惊。
乔姿蓉道:“我乃真心爱慕雪儿姑娘,此画我不是第一个见到的,但我要做最后一个拥有此画之人。我已将此画牢牢地印在脑海之中,世间再无此画,此画方才珍贵。”
我得到了,便不能再让其他人得到。一番谬论,但在大部分人眼中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
拍卖行内响起了雷霆般掌声。
乔姿蓉赚足了目光,这才心满意足坐下。她无法告诉大家这画是假的,那就想方设法让这画成为真的,邀请所有人作为见证,真迹被毁,此后出现的均为假的。再有人以此画兴风作浪,便是污蔑他们乔家。
她十分得意,管事和小二虽不理解,却也无权干涉,只能退出天字一号。乔姿蓉落座之后方才瞥见了高家两兄弟的表情,高天琪咋舌,高言许颇为欣赏地拍了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