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辈子,从睁开眼睛那天,就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她将这话说给高天琪听,也说给自己听。在无数个高言许回眸的时候,她或多或少,总有一丝丝的迟疑过,尽管她不想承认,但都是出自本心。
她会一遍遍告诉自己,帝王之爱救不了她全家,能救他们的只有她自己。
高天琪得到满意答案离开了,葡萄正巧回来,她有些紧张,拉着乔姿蓉去了里间,轻声道:“小姐,奴婢瞧见万女官入了长明宫,现在是万女官照顾皇上起居了。”
“那魏冲呢?”乔姿蓉问。
葡萄支支吾吾地:“小姐,奴婢说了,您可别害怕。”
乔姿蓉点点头,葡萄接着道:“听说是跟着皇上抗敌,替皇上挡了一箭,伤口感染,背部腐烂,被丢出去了。”
她心头狠狠地揪了一下,魏冲往日里对她很好,处处照顾,没想到落得这个下场。
“可知道丢去了哪里?”她又问。
“奴婢出不了长明宫,只见他们席子一卷,抬出去了。奴婢已经想办法塞了点银子,让他们埋了魏公公。”
“多谢。”
葡萄愣了愣,不晓得小姐为什么要谢她。可是看小姐神情落寞,又不好再打扰。
晚些时候,殿外有了动静,乔姿蓉起身,她身上有些不爽,月份大了以后,越发笨重了,她定睛一看,是万静宜带着宫女进来。
“你来做什么?”乔姿蓉问。
万静宜恍若未闻,吩咐宫女道:“将娘娘这屋打扫干净。”
“是。”几个宫女齐声回答道。
一个宫女将窗户打开,冷风一下子灌进来。
又一个宫女将炭火端出去,说是要更换新的炭火,可许久不曾回来。
乔姿蓉只得拉了拉被子,紧接着,又有宫女来将被子撤走,笑道:“奴婢给娘娘换新的来。”
乔姿蓉身着一件里衣,此时整个寝殿冷的跟冰窟窿一样,她强压着怒火:“万女官这是何意?”
万静宜气定神闲,微微一屈膝,算是行礼:“娘娘久病不愈,想来是这屋子里不干净,臣帮帮娘娘。”
乔姿蓉皱了皱眉,万静宜端起了一盆冷水,乔姿蓉见苗头不对,正想躲开,两个身强体健的婢女直接将她按住。
“你敢!”乔姿蓉怒视着万静宜。
万静宜蹲下来,凑近了乔姿蓉,以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笑道:“我这可都是为了帮你,若不让他心疼,怎么会乖乖配合呢?”
“放屁!”乔姿蓉骂道。
万静宜鄙夷地看着她,猛地掐住了乔姿蓉的下巴:“你这张嘴如此卑贱,哪里高贵了?是该好好洗洗了。”
“你若敢辱我,我定不会让你的主子放过你。”
“你莫要唬我,王爷此刻不在,就算是王爷回来了,也不会苛责于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是为了帮你们。”万静宜笑了笑,眼底冰冷一片,她将一冰水泼在了乔姿蓉的身上。
当真是寒冷刺骨,乔姿蓉顷刻之间一个激灵,窗外寒风呼啸,她感觉整个人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她倔强地昂起头看着万静宜,似是要将万静宜此刻的得意刻在心里。
“娘娘,那日你去找我,对我说的那一番话,我铭记于心,明白了一个道理,打人要打脸。”她说着一抬手,狠狠地抽向乔姿蓉的脸上。
方才因为泼冷水,两个宫女见她冷的动弹不得,已经放手看她蜷缩的样子了,此刻乔姿蓉没有禁锢,眼见万静宜的巴掌落下来,她硬撑着一滚,狠狠地朝万静宜后腰上踹了一脚。万静宜巴掌没打成,人摔了个人仰马翻。
万静宜大怒:“抓住她!”
两个宫女又上来抓人,乔姿蓉护着肚子,一路躲闪。
寝殿门被人一脚踹开,一个人影飞进来,直接掐住了万静宜的脖子,拽着她如同拽一只鸡崽一样,直接将她从屋子里拎出去,来到院内的水缸前,一拳凿开表面的结冰,紧接着将万静宜的头按了进去。
万静宜挣扎着,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每一次在她快要淹死的时候,那人又将她提起,如此循环了五次,才终于将她如同垃圾一样丢在了墙角。万静宜喘息着,跟着她来的宫女们立即送上了披风,将瑟瑟发抖的万静宜裹住。
万静宜正想破口大骂,却见到方才惩罚她的人正是高言许,他一脸怒气仿若要将她杀了。她再往旁边一瞧,站在一旁的还有八王爷高天琪。高天琪皱着眉,似乎也对她的行为非常不满。
若水为乔姿蓉裹上棉衣,乔姿蓉在若水的搀扶下走到门口。
只听高言许道:“八弟,朕要这贱婢的命,否则休想要朕的诏书。”
万静宜呆楞住,她看向了高天琪,他并没有反驳,她心中有所猜测,天平正在倾斜,她顾不得往日里的仪态,跪着向前,爬到高天琪的身边,抓着高天琪的袖子道:“王爷,奴对你很有用,奴的父亲……”
“好。”高天琪将袖子从万静宜的手心里挣脱。
万静宜彻底呆了,瘫坐在地上片刻之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