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姿蓉憋红了一张脸,想来想去,只好说了句:“在下去方便一下。”
乔子楚到底是跟她一母同胞,姐弟二人心有灵犀,就在乔姿蓉话音未落之际,乔姿蓉一个眼神瞥过来,乔子楚立刻开口道:“我……”
“一起!”
然而有一个声音更快一步。
乔姿蓉和乔子楚循声望去,但见高言许人已经走到了厢房门口,推开了半扇门,询问乔姿蓉:“兄台快些走吧,咱们等会儿还有要事相商。子楚兄,你且陪陪雪儿。你不会是不想陪雪儿吧?”
乔子楚:“……”
乔姿蓉:“……”
雪儿:“子楚,尝尝今日新来的绿茶。”
话都让你说了!乔姿蓉心中懊恼,但只能如此,她向乔子楚投递了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边乔姿蓉跟着高言许出去,二人对这阳春阁虽十分熟悉,但乔姿蓉须得假装第一次来。
从厢房出去,高言许故意没走等着她,乔姿蓉一眼看穿,先是往走廊另一头走去,装作寻找的样子,拉过一个姑娘询问了茅房的位置,然后才走到楼梯处,恭恭敬敬地向高言许禀告:“在一楼后院,皇……高兄先请。”
“你先。”高言许站着没动。
乔姿蓉瞧着这花楼蜿蜒的楼梯,楼梯扶手雕刻着花纹,台阶之上还有彩绘,取的是步步高登,极乐之地的寓意。她默默地叹了口气,心想,你搞这么多花样,就不能把楼梯修宽一点?她走在前头,万一高言许一个心里不爽,一脚就能把她踹下去,她届时就得脸着地,难看至极。
“怎么了?可是怕我踹你?”高言许仿佛能听懂她心声一般。
乔姿蓉佯装惊讶:“您为何要踹我?在下又不曾得罪公子。”
高言许冷笑一声,不再搭话。
乔姿蓉硬着头皮往前走,她走得飞快,生怕慢了一点,高言许嫌她碍事儿,一脚给她踹飞了。这样如履薄冰的日子,她真不知道还要过多久,得尽早远离是非才好。
“宋景之你想救吗?”
“啊……”
乔姿蓉到底还是从楼梯上摔下去了,她怨念的瞥了一眼高言许,怎么能在人想事儿的时候,突然说这么大的话题吓唬她。
这一跤摔得不轻,他眼睁睁瞧着她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她想起过去,他是救过自己的,如今当真是恨她了。
乔姿蓉揉了揉被摔疼了的肩膀,白日里才脱臼,如今又来这么一下。花楼里的小厮瞧见她摔了,连忙过来扶她,高言许一摆手,那小厮只得退下。
高言许从楼梯上迈步下来,朝她伸出手来。
“多谢,愧不敢当。”乔姿蓉避开他的手,抓着栏杆扶手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衫,一瘸一拐往楼下走。
二人本就是假装方便,因此在茅房待了片刻便出来。
乔姿蓉伺候着高言许净手,唯唯诺诺的样子,当真是陌生得很。
从后院出来,二人又往厢房去,乔姿蓉走得飞快,高言许便在后面看着她狼狈爬楼梯的样子。
高言许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错了,或许眼前的她根本就不是毒死自己的那个她,他本不该这仇恨转嫁在她的身上。他此番醒来,想起了许多事情,他这一辈子已经有过无数个版本,都与乔姿蓉有关。除却第一次在桃花树下相见之外,往后的每一次,都是她精心算计好的。
因足够了解,得知他所有的喜好,她的每一次出现,都精巧地触动他的心。本以为是上苍的眷顾,终于得了一心人。可却没想到,她有八百个心眼。
她往日里的种种情话都如此的讽刺,他的一颗真心被她狠狠践踏,他到死的那一天还在为她寻一条生路,却不知正是她将自己的生路全都斩断了。
怎么能不恨呢?
高言许快走了几步,一把拽住正要推门进邀月厢房的乔姿蓉,乔姿蓉惊了一下,想问他做什么,高言许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狠狠地推到了门上,然后便吻了下来。
乔姿蓉本能想反抗,抬腿便要踢他。阳春阁人多眼杂,即便四楼除了他们之外并没有其他的客人,但若被人瞧见,若是被子楚瞧见,她这名节算是彻底没了。
门内乔子楚听到了撞门的声响,出声询问:“可是兄长回来了?”
乔姿蓉不敢发出声响来,她惊恐地瞪着高言许。高言许一手拽住了门,乔子楚拉了拉,门纹丝未动。
乔子楚瞧见了门上有他二姐的身影,当即担心了起来,他用力的拽门,雪儿匆忙从屏风后出来,劝说道:“子楚这是做什么?”
“兄长!”乔子楚不顾雪儿的阻拦,试图将门打开开。
“无事!”乔姿蓉大声说道。
老鸨已经备好了一桌酒菜,四人落座,雪儿一一斟酒。
已过三更,楼下的歌舞停了,客人们或走或休息去了。邀月内的烛火换过了一轮,四人沉闷着饮酒。
“你们打算如何救宋景之?”高言许忽然问道。
不等子楚开口,乔姿蓉抢着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本就非我等普通人能管的事情。”
高言许询问的目光扫向了在场每一个人,雪儿一脸的尴尬。
乔姿蓉紧接着又道:“今日拜托雪儿姑娘请公子来此,也是听闻公子有手眼通天的本事。我们也只是想请公子帮帮景之,让他在天牢中过得舒心一些。”
“只是如此?”高言许看向了乔子楚。
乔子楚隐忍不发,乔姿蓉在桌子下面疯狂踢他的腿。乔子楚这才嗯了一声:“烦请兄台照拂一二。”
高言许微微一笑,又用带着侵略的目光盯着乔姿蓉看:“若你想,我还是有些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