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桥他们在牢里自有傅初霁安排的人给他们罪受。
秋夜里来了一场大雨,雨势凶猛异常。傅初霁的脚腕处总是在阴雨天隐隐作痛,他浑不在意。
阿四进来禀报道:“大人,关押宁贵妃的地牢里面进了水。”
傅初霁:“进水就进水吧,反正里面关的都是不重要的人。”
阿四领意,说道:“是,大人。”
傅初霁的胃病已经多日没有吃药,自从陆随心走后,他整个人的身体都垮了。傅初霁打开暗室,点燃香插在香炉里面。
傅初霁对着牌位说道:“父亲,母亲。我已经报仇了,你们在九泉之下可以安息了。”
傅初霁咳嗽了两声,接着说道:“我有心悦之人,他叫随心。上次我带他来过,你们都见到了。他是一个很好的人。他知道我小时候流离失所,便带着我在京都玩乐,想要弥补我儿时失去的欢乐。他甚至还亲手做了长寿面给我吃,不过今年生辰,再也没有人给我做了。”
“我害了他的家人,也害了他。”傅初霁说:“我好想他,我支撑不住了。我需要去找他,父亲母亲,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是吗?”
安静的暗室里面并没有人能够回答傅初霁这个问题,只有那静静燃烧的香灰滴落,如同泪水。
翌日,阿四立刻来报:“大人,宁贵妃死了。地牢进了水,活活淹死的,整个人的身体里都是水,肚子鼓的如同怀胎十月的妇人,整个人都泡肿了。死不瞑目,眼睛死死的瞪着牢房的出口。皇上听了消息,气还没消,直接让人直接将宁贵妃的尸首烧了,怕闹灾疫。”
傅初霁:“这种事无需跟我说,脏了我的耳朵。”
阿四道:“是。”
傅初霁带着圣旨亲自去了幽禁陆澜江的宅邸,亲自宣读了陆家已经洗清冤屈,皇上准许陆家官复原职,并且给了不少补偿。
陆老夫人喜极而泣,“总算是沉冤得雪了。”
陵香在一旁,也哭了出来,“是啊,皇上英明。”
“敢问大人,随心在府上可好?”陆随远一心记挂着自己的弟弟,“现如今陆家沉冤得雪,随心也该回家了。”
陆澜江听了,叹了口气,眼尾红了一片,“随远,随心的事,暂时不谈。”
“为何不谈?”陆随远不明白。
“我自有我的打算。”陆澜江阻止道。
陆随远,“爹,孩儿还望爹说个明白。”
“随远!”陆澜江语气里带着警告的意味。
陵香不乐意道:“澜江,随远既然问了,你就跟他说嘛,随远也是关心随心。”
傅初霁读懂了陆澜江眼里的无奈和隐忍。傅初霁知道,陆澜江这是不知道如何开口,他怕大家承受不住,但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与其让陆家的人最后责怪陆澜江的隐瞒,还不如现在他将实话说出来:“随心死了。”
“你给我说清楚,好好的人怎么死了!”陆随远一个箭步冲到了傅初霁面前,大有一副如果傅初霁再说出什么烦心的话,便要举起拳头的架势。
傅初霁说:“这件事是我不对,是我害死的随心。随心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傅初霁,我弟弟是你要带走的。”陆随远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现如今你跟我说我弟弟死了,我不信。你诅咒我弟弟,居心何在!”
陆老夫人整个人摇摇欲坠,“丞相大人,这种玩笑不适合开。”
傅初霁知道对不起老人家,但还是硬着头皮将真相说了出来。陆随远听了,直接将傅初霁掀翻在地,骑到傅初霁身上,直接凯揍,“傅初霁,你还我弟弟!”
陆家人彻底没了刚刚洗清冤屈的喜悦之情,现如今一团糟,陆老夫人跟陵香已经哭成了一片。
“娘!”陆老夫人悲伤过度,直接晕死了过去。陆澜江吓了一大跳,直接将陆老夫人接着,他尽管心中悲悯,但他不能倒下。他如果倒下了,那么陆家真的乱了。
傅初霁交代了阿四他们不准有人上前拦一步,最后还是陵香看不下去,怕自己儿子真的将人活活打死,拦了下来,“大人,你走吧。随心这件事虽然不是你直接导致的,但也是因你而起。以后还望大人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
......
傅初霁奄奄一息被人抬着回了家,管家吓了一大跳,赶紧叫了大夫过来。
大夫:“大人内里已经虚空,旧伤加上新伤,大人又情绪悲怆,所剩时日已经不多了。”
阿四觉得一定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不可能的,大人一定有救。大夫,求求你救救大人!”
大夫一脸为难的样子,实在不知道怎么回答。
傅初霁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阿四,不要为难大夫。我也想早日去找随心,正好,省得我自己动手了。”
阿四粗鲁的抹了把眼泪,撇过脸不让傅初霁看见自己哭了,“大人,阿四舍不得你。你是阿四在世的唯一有关系的人了。”
傅初霁扯了下嘴角:“阿四,我死后,你多去外面走走吧,不要拘泥于丞相府这一方天地。你本事大,都是我困住了你。”
“没有!”阿四难得反驳了一次傅初霁:“阿四在大人身边,从来不觉得是大人困住了我。是阿四心甘情愿留在大人身边。”
傅初霁突然猛烈地咳嗽了起来,阿四吓得拿过手帕,那手帕上全部都是血,“大人,大人...”阿四心疼的叫着傅初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