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什么生活用品，陆随心带着沈牧戈一起出去买，陆随心其实挺喜欢这种两个人一起逛街的感觉。

正好这边离超市也不远，两个人便全副武装往超市走，路过一家牛肉面摊的时候，陆随心感慨道：“以前我跟奶奶住在别的地方的时候，那里有一家牛肉面特别好吃。奶奶带我一个月去吃一次，牛肉面里面的牛肉比纸还薄。”

沈牧戈静静的聆听着，陆随心接着说：“但是奶奶每次都点两碗牛肉面，你猜为什么？”

沈牧戈配合着问道：“为什么？”

陆随心说：“因为每碗里面的牛肉，奶奶都会全给我，这样我就有两份牛肉了。”

沈牧戈没有感受过这种温暖，小时候的温暖太久远了，久远到记忆里都难以找寻。自从母亲入狱之后，沈牧戈就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孩，那时候不知道水烧开了才能下面条，沈牧戈直接冷水下面，后来面半生不熟的，甚至好多都黏在了一起，沈牧戈就着那样的面直接吃了下去。六岁的沈牧戈，没有资格跟父母撒娇，只知道填饱肚子才是最紧要的事。

沈牧戈问：“想要去吃吗？”

陆随心反问：“现在？”

沈牧戈点点头：“嗯，就现在。我想去尝一下你记忆里面的味道。”

陆随心：“好。”

两个人说走就走，出租车将两个人在老城区放下，这边的房子基本上都是七八层高，没有电梯，只能步行上楼，住宅的一楼全部都是小而拥挤的店铺，挨的很紧。

陆随心带着沈牧戈穿进了巷子，说：“我跟奶奶都住在顶层，因为顶层房租最便宜，不过夏天的时候，也是最热的。冬天也是最冷的。”

沈牧戈抬头往上望去，巷子的上面，每个人家都在窗户外面装了晒衣服的铁架，很是拥挤，本就只能窥看到一小片天空的巷子，现如今全被各种颜色的衣服遮住，看不到蓝色的天。

“到了。”陆随心带着沈牧戈在一家牛肉面门口停了下来。牛肉店门口放了一个大红色的牌子，上面写着杨记牛肉面，很是醒目。

这会儿还没有到晚饭的时候，人也不多，陆随心找了角落的空位，说：“两碗十块钱的牛肉面。”

陆随心有些感慨：“好久没来了，有些恍惚。”

沈牧戈顺着陆随心的视线看了过去，是两个用红色塑料箱子装的玻璃瓶汽水，沈牧戈站了起来。陆随心问道：“你干嘛？”

沈牧戈拿了两瓶汽水，放在桌子上，“看起来很好喝的样子，我想尝尝，给你也拿一瓶。”

陆随心以前小的时候也想喝汽水，但从来没有跟奶奶说过，他可以喝面汤，不想让奶奶多花钱。一瓶汽水，要攒好多个塑料瓶卖了才能买一瓶。

陆随心拿过旁边的吸管插了进去猛吸了一口，气泡在味蕾上舞蹈着，陆随心弯着眼角：“谢谢沈老师！”

沈牧戈又站起来，说：“你先在这里喝，我去前台结账。”

陆随心叫住了沈牧戈，说：“可以吃完饭再结账，不着急。”

沈牧戈摇头道：“我怕我到时候忘记了。”

陆随心本来想说不可能忘记的，老板肯定会提醒的。但沈牧戈跑得快，一下子就去了前面。

过了一会儿，老板端了两份牛肉面放在了桌子上，陆随心看着碗里面都堆出来的牛肉，提醒道：“老板，我们没加牛肉，是不是上错了？”

老板说：“错不了，你同伴刚刚一人加了三十块钱的牛肉呢。”

等老板走了，陆随心看着碗里的肉，抬头问道：“你刚刚去前台付钱就是为了加肉？”

沈牧戈坦言道：“想让我们家心大口吃肉，到时候我们再给奶奶带一份回去。”

陆随心埋头，耳廓红的发艳：“沈牧戈，谢谢你。”

沈牧戈知道这是陆随心不好意思了，提醒道：“快吃吧，面都要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