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墨道了声:“我去买甜瓜!”
他近乎落荒而逃,冲出院门,看到外头有一辆牛车,车上坐着一个妇人与几只装满甜瓜的大筐,妇人道:“秀才公可要买瓜?这可是我自家种的,今晨刚采摘的。”
“有劳大嫂替我挑一个甜瓜。”
“好咧,我们的瓜汁多味甜,保管明儿还想吃。”
“明儿还来么?”
“昨日转东街,今儿是南街,明儿我们去西街、北街。”
“替我挑两个甜瓜。”
苏七叔出了院门,取了一只甜瓜,用手拍了拍,这只瓜是里头最大的,“挑这个,我们买得多,能否便宜些。”
“一斤七纹,不能再少了,再少不赚钱,我们家就靠种甜瓜过日子。”大嫂神神秘秘,说给少时,还四下张望,生怕被人知晓,“若有人问,切莫提我们给你家便宜了,我们年年夏天在镇上买瓜,都是相熟的,传出去,会被人说道。”
甄苏亦出了屋,正听到卖瓜大嫂说这话,“大嫂给旁人也七纹钱一斤,我听说买得多的大户,你破例给了六纹一斤。”
卖瓜大嫂不知这话是她的试探,只当对方已经知晓,凝了又凝,“你们买得多,我与你们算最低价,六纹一斤,不能再少了。”
当即过称,付了铜钱,苏七叔抱了一个极大的瓜,苏墨抱了两个三四斤重的瓜,将大瓜洗净剖开切了半个成片。
三人坐在堂屋,美美地品着甜瓜,所谓的甜瓜是苏真记忆里的西瓜,古代六纹钱一斤,相当于后世的三四块钱一斤,一两银子大概是后世的四百多元钱,甄苏对甜瓜没有多喜爱,水果里她最爱的是橘子、梨子,吃了两块再吃不下。
苏墨道:“贤妹如何知道他们最低价是六纹钱一斤?”
“自来采买,量多从优,大户人家一次买得多,自是最低价,还得给管事的仆妇们再送上一些,少则数个,多则几十个。这般算下来,一斤能摊到五纹就不错。仆妇们得了好,会继续在他家采买。昨儿也有人卖瓜,是一对兄弟俩,可见种瓜、卖瓜的不止这一家。你瞧不上的生意,别人家便能瞧上。”
你嫌赚少了,可经不住别人采买量大,就算价低同样能赚钱。
苏七叔道:“疏姑娘是说薄利多销?”
甄苏微微含笑,“运河匪患从前朝至今已有百余年的历史,若此次清除匪患,对运河百姓、天下而言是大大有好事。”
运河不宁,天下货物难通,物价过高,江南的茧绸二两银子一匹,到了京城便要十二两银子匹,在北方或湘省岳阳府价格更高。
建立大齐之后,齐太祖、齐高祖,当今德治皇帝初登基时也得清剿过运河匪患,兵来匪化为民,兵走民再作匪,盘桓运河各地的大小码头,天下运河码头多是握在当地大户,他们或自称江湖名门,或是当地乡绅大户,可实则都是一方豪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