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辈之中,苏敬斋的学识独步苏家;父辈之中,苏绍的才学是最好的之一;苏敬斋说苏真才华不输苏绍,这评论很高。
苏绍不想入朝为官,考到举人时,就放弃参加会试,这不是说苏真虽是女儿身,却有进士之才。
“今儿苏苏送了《千字文》,老三,你听听。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日月盈昃,辰宿列张。
寒来暑往,秋收冬藏。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
云腾致雨,露结为霜。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
苏敬斋手捧酒盏,移着八字,神色动容,这是他的外孙女,能写出此等《千字文》便是他也未必能写出来,全文之中,没有一个字是重复的,大字、磅薄,更令人耳目一新。
几个读书的儿郎微闭双眸,听得摇头晃脑,一脸沉醉。
苏真不停地往外祖、舅舅、舅母的碗里布菜,也至三人的碗里堆成了小山,而她自己也在这其间连吃了两碗菜,便是饺子都吃了不少。
“妙啊!妙极!”苏绍连连夸赞,一赞完,不被自己碗里的饭菜惊住,一脸宠溺地道:“你呀……”
“舅舅快吃饭,再不吃就凉了。”
苏敬斋坐到位置上,“京城苏氏大兴有旺,阿绍,你不及苏苏多矣。年节之后,你去百贤庄看看!”
“是,父亲。”苏绍捧着酒盏,“苏苏,你与舅舅同饮一杯,这大半年,你助舅母打理店铺、田庄,现下家里日子过得好,你是功臣。”
“多谢舅舅。”
苏真饮罢杯中酒。
众人欢快地用饭,少有人说话,只偶尔彼此敬酒一杯。
一顿年夜饭吃了一个时辰,终于散了,聚在一坐闲聊,有丫头沏茶水奉上。
苏真便开始讲故事,“有一个杂货商人,喜添了一个女儿。女儿周岁后,有媒人前来说亲,说的是字画铺商人的儿子。
媒人走后,杂货商人对妻子说:“我看这事不妥,我女儿一岁,他家儿子两岁,比我们女儿大了一倍。待我女儿十五时,他家儿子三十岁,都是个小老头儿了。”
妻子说:“你真笨!今年他家儿子两岁,等到明年,女儿不就和他同岁!”
众人大笑起来。
苏八郎捧着肚子。
苏七郎笑得直不起腰。
崔氏连拍了两下桌子。
夫妻俩都很笨,连数都不会算。
苏真讲罢,苏敬斋讲了一个笑话,“一个父亲教儿子认字,写了一横,告诉儿子,这个字认一。待到第二天,他在地上划了一个长横,问他儿子认什么。他儿子不认得,他便道:昨天教你的。他儿子恍然大悟,‘才隔一夜,这个一子就长这么大了。’”
一人讲一个故事,崔氏不知道讲什么,她知道的故事不多,直至苏绍、苏恩赐讲了,她还没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