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纥迫不及待:“那还等什么,把秦竹找来啊!”
千里眠面有难色。
南荞察觉他的为难,胸中的起落像是过山车跌入了低谷:“是不是找不到?”
“秦竹虽然有个上善医馆,但是从三十多年前开始,他常常云游四海,连弟子都找不到人。”千里眠看南荞眼里的光顿时就熄灭了,他只能安慰道,“你别急,我昨夜就吩咐泉升派了不少人马,去秦竹可能去的地方寻找了。”
“那还是大海捞针嘛!”天纥直跺脚,“这老头,没事瞎跑什么!”
南荞神色恹恹的,精神不济,长叹一声,苦笑道:“实在不行,你们就帮我同白惑传个话,让他答应了吧,虽然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但若是命没了,就什么都没了。他要是还与我心心相印的话,回头只能委屈他跳个归池吧,他是紫阶,大不了掉个几阶。我也绝不会介意他有过别的女人的,只要他心里是我就行……”
天纥直皱眉:“你说什么傻话呢!你觉得白惑是这样委曲求全的人吗?我可听说,他昨天在朝堂上,差点就跟我皇兄动手了,还是涂太师劝住了。你说他这样刚烈的性子,又怎么会为了活命,出卖自己的身体啊!”
这话在南荞的观念里听着就很好笑,她噗呲一声笑出来,这笑让天纥和千里眠莫名其妙。
可是南荞笑着笑着就哭了,眼泪不住地落下来,捂住了脸哭道:“那怎么办呢,我不想白惑出事,也不想他和别的女子好,但是,不能因为我们而连累了整个太息宫。太苦了,真是太难了,我实在是想不出办法来了!”
南荞彻底绷不住了,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她真的憋不住了,不想再假装坚强了!
天纥蹲下来抱住她,也止不住地掉眼泪。南荞如今的境地,与曾经的她何其相似啊。
“哭吧,尽情的哭吧,哭出来会好受很多。”天纥轻轻拍着南荞的背,长叹一声,“四十年前啊,我曾经经历过一场跟你如今一模一样的劫难。我理解你的感受。”
南荞一愣,止了哭,抬起头来,眼神里满是惊讶。她知道天纥所说的是什么意思,她也曾想问过天纥是如何度过那段痛苦的时光,因为她的心脏如今简直痛得要死掉了。可是,残存的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去揭别人的旧伤疤。而天纥却是主动说起了。
千里眠的目光一时变得幽深无奈。
天纥苦笑:“不知你听过没有啊,我曾经有个青梅竹马,他叫葛伺显。我们都快成亲了。但是在一场大战中,他也是被居心叵测的女子算计,直接结了缚令,是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了。我那时啊,哭得像个疯子,还不能在手下跟前哭,只能关起门来偷偷哭。”
天纥的眼泪汹涌决堤,尘封四十多年的记忆破闸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