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王面色凛冽从王座上站了起来,王冕上的珠链随着晃动‘叮当’作响,原本清脆的声音此时在针落可闻的大殿上却显得如此压抑,一下一下犹如敲击在众人的心间。
“孤自继位以来,未有一日敢松懈半分,为了筹措推行新政的银钱,将六宫的用度减之又减,可是这天下间就是有人偏要让这新政胎死腹中。”
“孤清楚得很,新政的推行定然会触及大量的人,在这些人里恐怕殿中各位也不在少数吧。”商王站在御阶之上居高临下扫视跪在地上的群臣们,冷眼看着他们或惶恐、或默然、或沾沾自喜的丑态。
“大王明鉴,臣等不敢!” 满朝文武闻言无不心头一震,连忙磕头。虽然他们平日里见不得人的事没少做,甚至做起来毫无顾忌,但是被君王搬到朝堂上来说,这饶是脸皮再厚多少也架不住心生惶恐。
“不敢吗?孤看你们敢得很!”
“你们吃着大商的俸禄,却祸害着殷商的江山,涸泽而渔,就连大商的百姓懂明白的道理,而你们却全然不懂!”
“你们以为手里的俸禄是谁给你们的?孤吗?不是,是这天下万民!你们吃的每一石粮食皆是这天下万民的血汗!别说是你们,就连孤这个王,都是万民奉养的,没有万民的供奉这朝廷一天都转不下去。”
“你们总是认为自己高高在上,眼高于顶,不可一世!不是寡人蔑视你们,如果你们生于乡野怕是活得还不如那些平日里最瞧不起的奴隶。”
商王一步步走下御阶,深邃的眼眸凝视每一个人的神色,“蚍蜉撼树,你们不会认为这皆是无稽之谈吧?哈哈哈~ 不用说寡人都明白你们心中所想,你们在想有朝廷、有孤这个大王在,就算这棵树要倒也轮不到你们身上,是否?”
此时商王停在丞相凌湛和祭司黄贞之间的龙道上,底下所有人心里都是一颤,有的大臣偷瞄一下商王的脸色,又赶紧低下头,生怕商王注意到他。
“食君禄奉君恩,既然诸卿皆是我殷商肱骨,那就应当为君解忧。”
“太子!”
殷昭应声答道:“儿臣在!”
“传孤旨意,早朝过后众大臣皆留在承乾殿继续议政,直至想出解决之法为止,太子监督!”
“儿臣殷昭领命!”
“退朝!”说罢商王便拂袖而去,徒留一众大臣在殿中面面相觑,他们看着商王远去的背影一个个呆若木鸡,有的窃窃私语。
在这些人中要说还得是丞相和大祭司最平静,只见丞相凌湛与大祭司黄贞对视一眼,片刻间两人便已经了然于心,又都不约而同的收回视线,敛下神色。
这时便听殷昭说道:“诸位大人先起来吧,还是商量一下贩卖良奴的应对之法,不然依大王的旨意,诸位大人恐怕今日是回不了家了。不过,诸位放心,本殿一定陪着各位大人在这,直到想出办法为止。”殷昭说的轻松坦然,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讥笑。
各司主位见他如此,也是敢怒不敢言,谁让有大王的旨意横在那呢,再说人家太子不还在这陪绑了吗,人家都没说什么,他们怎么敢有怨言。
唉!其实这里面到底怎么回事,他们都心知肚明,只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再说而今为官者有几人真是坦荡的,都是凡夫俗子都有七情六欲,哪有没把柄的。大王倒真会给他们出难题儿,呵呵,其实还不是大王给他们出的,应该是他们自作孽,这不这么块儿烫手的山芋又给他们扔回来了,这是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那是两头都得罪不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