兕寒虽然已有醉意但是一听阿好的声音,原本凌冽的眸子立马多了一丝不经意的柔色。
长臂一伸便带过阿好的藕臂,修长结实的手掌将小小的柔荑包裹其中,常年征战即便兕寒肤质白皙但是和阿好比起来也更像蜜色。
许是饮酒的缘故,兕寒的声音清冷中多了几分沙哑,理智与荼蘼的交织,就连凌厉的眉眼也因着略显坨红的酒醉而生出些许慵懒与魅惑。
兕寒偏头看向乖巧坐在自己身侧的小丫头,亮闪闪的眼睛尽是讨巧的俏皮,“怎么舍得回来了?嗯?”
阿好听着他极具磁性的声音从胸腔流出,像是乐律鼓动着耳膜,让人心痒。
阿好挠了挠他的手心,小声说道:“我这不是也没办法嘛,要不是我跑的快,早就被那群贵妇小姐们给围住了,喏,就像那样。”说着就兕寒递个眼色,示意他看对面。
兕寒剑眉一挑,顺着看去果然就见被贵妇们上赶着结交的井方,此时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红晕的面色还有那略有迷离的眼神可见饮酒不少。
不过人家心中欢喜也情有可原,毕竟在不久的将来便是整个帝国真正的女主人,就连井国在诸侯国中的地位也会水涨船高,井侯真是好算计,一个女儿换得鹏程万里。
不过兕寒对此却嗤之以鼻,这事若是换到他父君身上,宁愿战死也不会用女儿的一生去换取苟安荣华。
兕寒心有所动,用宽厚温暖的大手小心轻柔的抚摸着阿好背后的秀发,压低了嗓音,用仅有两人能够听见的声音,柔声说道:“阿好,你放心,哥哥永远都不会让你去做不喜欢的事,有哥哥在阿好可以毫无顾忌的去做自己。”
声音虽轻可落在阿好心中却有万钧的重量,她怔怔的看着逆着光影的兕寒,原本嘈杂的宴会顿时变得有些静谧,阿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心,水灵灵的双眸娇俏的朝兕寒眨眨眼,所有的一切尽在不言中。
沧溟见这兄妹俩相亲相爱的氛围,原本明亮的眼眸霎时变得黯淡无光,握着剑柄的手指攥的泛白,甚至能听到骨节被挤压所发出的‘嘎吱’声,可见用了多大的力量。
“方儿,不要再喝了。”正当井方又一次要端起杯盏时,坐在身侧的井堂借着宽大的袖摆盖住覆在她手上的大掌,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可挣脱的力量。
井方潋滟的双瞳恰似一池秋水荡漾碧波,澄明的剪影中井堂似乎见到了自己。
秀眉微蹙,似是不满,嫣红的檀口微微嘟起,像极了吃不到心爱糖果的小孩子,“我今天高兴,怎么你还要管我,好啊,现在连你都欺负我。”
井堂哪里见过这般孩子气的井方,在他的印象里,她是井国最端庄的公主,一举一动皆是明媚大气让人挑不出半分错处。
“好了,莫要闹了,宴会一会儿就结束,咱们就快回去了,方儿听话。”井堂不自觉的握紧她的手,声音轻柔的不像话,不经意间带着几分诱哄的意味。
井方望着眼前人温润如水的眼眸,心头的酸涩喷涌而出,那强压下的委屈萦绕心头挥之不去。
井方似乎置气般的别过眼,她讨厌所有不可掌控的事物,甚至有一瞬间她有些恶劣的在想为什么他要对自己这般温柔,就像轻柔的云絮永远可以用他最宽厚的容量去接受水滴所有的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