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时候就在想,我们兄妹俩出生在君侯之家也许是上天最好的安排了,我一生只喜欢征战沙场的自由,等提不动刀剑了,就做一个保境安民的君侯,能够保护阿好一生无忧,此生足矣。”
此刻大堂已经清场了,两人说话也就没有这么多顾忌了,禽看向兕寒,对上他清冷却认真的目光,心下了然,默默颔首。
兕寒见他听进去了,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轻笑了声,“统领年轻有为,兴许终有一天咱们还会并肩作战,寒期待那一天。”
禽闻言剑眉一挑,眸光微闪,似乎有所诧异,为什么他竟能知道自己心中所想,
兕寒看出来他的意思,但是却没有解释的打算,只是淡声说着,“寒除了打仗别无所长,唯有这双眼睛还算清明,统领胸有鸿鹄之志,又怎么会喜欢拘泥于宫闱之中。”
禽呆愣片刻,随后便朗声笑了起来,豪放的伸手捋了一把络腮胡子,“不愧是军中鬼才,这双风尘飓眼在下佩服!”
此刻的禽仿佛摘下了脸上的假面,倒真是凸显了几分真性情,
“我半生飘零,最开始不过是想要活下去,在进斗兽场之前我跟着难民一起辗转于战乱之中,那个时候,边境杀戮四起民不聊生,每天都会有人死去,从一个鲜活的生命,眨眼间就变成了一具死气沉沉的尸体,那时的我仅有五岁。”
“许是小时候见多了生离死别,所以自然就没有那么多平常人的忧伤感怀,不然也无法在斗兽场里活下来,不过,也落下了个冷血无情的名声,这点倒是与将军很是相像。”
禽自嘲一笑,仰面饮下了盏中之酒,兕寒眼神一闪,阿青见状要再为他二人满酒,还没摸到舀子就被兕寒挥退了。
兕寒亲自执起舀子为禽满上了盏中之酒,禽看着为自己斟酒的兕寒,一种莫名的悸动从心口传来,虽然细微但是那种丝丝麻麻的感觉却是从未有过的,跟着兄妹俩一路走来就伴随着这种莫名的触动。
开始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一路上他总在推卸任务,卫律一直催促他不要忘记,可是他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一晃眼已经都快要走到路的尽头了,他却依旧不愿去完成那个令君王安心的任务,也许他现在明白了,是这兄妹俩的温馨让他贪恋,他们相处的点点滴滴都是自己可遇不可求的。
兕寒的话他一点都不怀疑他说的是真是伪,因为一个人的眼睛骗不了人,他心中所愿无非是守护自己所牵挂的人,至于威胁王权简直无稽之谈,就凭他兕寒在战场上的天赋异禀,如有反心就算整个大商的战将加到一起都不会是他的对手!
这样人甘愿偏安一隅应该是大商的幸事!可是总有人自作聪明将这样的人越推越远,真不知道到底是谁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