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孩子心性,就算平日里再清冷,也不过是个十八岁的少女。”
这么一闹井昊也已经醒神了,遂而让人服侍他起身,临走时还不忘为燕姝掖了掖被角,才恋恋不舍的离开嘉瑜殿。
走到门口看见小桃,井昊顿住脚步,又看了眼寝殿里面,淡声说道:“一会等夫人起身了,给她多穿些衣物,眼见天气转凉了,你将她那些单衣都收起来,省的让她看见又起了贪凉的心思。”
“是,奴婢遵命。”
井昊看了眼小桃,‘嗯’了声就大步流星的离开了嘉瑜殿,
“恭送君侯!”
小桃见井昊已经走远了,深深呼了口气,每次见到井昊她都觉得压力特别大,就像自己的所有心思都能被他看透一样,虽说自己除了想要好好活着除此之外胸无大志,但即便如此还是十分不适,要是以前在膳房里,哪里用这样担惊受怕的。
不过世上就没有十全十美的好事,要是那样,自己又怎么能跟夫人这样的大美人朝夕相处呢?
话说就连君侯都没有她跟夫人待的时间长,以前的小姐妹们都羡慕自己。
只是让小桃心心念念的美人夫人却在此刻睁开了双眼,此时的燕姝神色清明哪里还有半点迷离的倦态,早在内侍太监叫井昊起身时她就清醒了,燕姝本就睡眠极轻,更何况身边又有一个井昊自然睡不安眠。
燕姝单手撑着额头,眼中却是走马观花。
许是寝殿的空气太过稀薄,温香软帐颓靡至极,可是在燕姝心里却生不出半分旖旎心思,甚是当她想起自己昨夜的一切只会感到厌恶,既是对自己的厌恶,也是对那人的。
不知不觉间,一滴泪毫无征兆的坠落,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入宫前就已经想到的结果,为什么现在却觉得万分委屈,那愤愤不平的心怎样都不能得到安抚,为了仇恨她选择亲手葬送掉自己的一切一切,可是为何心还是那么痛呢?
是不是只有将这颗心彻底剜去才能忘记痛觉?
她不知道,燕姝紧闭双目,任由眼泪成股流下,汇成悲伤的逆流,都说往事别再重提,物是人非平白蹉跎回忆,可是这世间偏偏最难的不是铭记而是,忘记。
时光如是白驹过隙,可是淤积在她心里的恨,终究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所以她才会不顾一切的走向那人的老路,就像是为她重启人生一样,只是燕姝不知道,自己所做的这一切真的有意义吗?
还是最终依然要用遗恨去做结局?
手里被子被燕姝紧紧攥出了褶皱,染着豆蔻的指甲在娇嫩的掌心留下一道道刺目的红痕,那泛着血丝的掌心可能更了解主人的愁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