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琴,是你那年走的时候送给我的,这么多年我一直小心保存着,只有心烦的时候取出来弹奏几曲,寥解烦闷。”
南溪眸光微动,低低的轻笑,“本就不是什么名贵的物件,不过是临行的留念。”
在古琴的前方摆着一个金丝楠木雕着瑞兽纹的琴匣,其雕工精美,上面的瑞兽双目如炬威风凛凛,像是下一刻就能活过来一般,“你这琴匣用料雕工皆是一流,价值不菲,用它来装我这琴真是大材小用,井昊,我现在发现你有暴殄天物的潜质。”
听到南溪的调侃井昊也不生气,微微侧头看向她清丽的容颜,磁性的声音像是溪流在耳畔攒动,“楠木有不朽木之称,用上好的楠木打造的器物可以保证里面装盛的物品不易损坏,不易腐朽。”
“亦如我待溪儿之心。”
南溪眼神一顿,果断的从他身前抽身,施施然的坐到离古琴不远的石凳上,根本就没给井昊反应的机会。
徒留井昊看着自己的手愣愣出神,感受着掌心的余温,不由心里泛苦,他也不知道自己此时心里究竟是怎样一种感觉,总之那是一种酸涩中还惨杂着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让他也分不清楚到底是什么。
井昊不在意的薄唇微抿,指尖微微摩挲着,就像在感受着她残存掌心的温度,就势坐在了古琴前的石凳上,“你的手还是像以前一样凉,体寒之症难道还没有缓解吗?”
南溪温婉一笑,“这副残躯早我就不在意了,我跟你说,这人啊要是越在意什么,一准得失去什么,所以啊,凡事讲究一个随意。”
“喂,你别板着一张脸,就像谁欠了你钱一样。”
南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这边井昊的脸色也不好看,心里说不出的烦躁,说不清是因为她不在意自己的身体,还因为什么,总之,那种超脱物外的态度让他没由得不爽,这样的南溪让他觉得她就像是掌间沙,比起曾经更加让人抓不住。
井昊从来都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可是却几次三番在一个人身上受挫,那个人就是南溪,对于她,井昊从来都不能用对付其他人的方式对待她,与其说是不能,到不如说是不舍得,他不舍得折断她的双翼,不舍得折断她的傲骨,就像在他眼里南溪就应当自由自在自信张扬。
不然那人就不再是她。
都说井国的韶华夫人是他的心尖宠,可是这份珍视却是连韶华都不曾得到过的,只不过井昊自己却不明白这其间的区别。
“你出来就不会多穿点,真认为自己还是小姑娘。”井昊不虞的看着她身上的那件水蓝长裙,轻纱质感的布料十分贴身,将她的身姿勾勒得玲珑有致,那是一种介于高洁与妩媚的气质,让人见之忘俗,可是井昊此刻却没有心情欣赏眼前的美景。
南溪闻言神色讪讪,有些心虚的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裙,心想穿的时候光顾着好看了,竟然忘了井昊嘴碎的本质,泛着银光的缠连枝堆叠在裙摆处,在阳光下像是水面的粼粼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