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玉狭长的黑眸凝视着下首那个看似老实本分的男人,这冷山不愧是世家里唯一能与祁云并驾齐驱的家主,看似无盐实则心机深沉。
“孤,准了!”
巫玉对上他深沉的眸子,那一刻仿佛看透了他的心思,须臾间,巫玉就已经拿定了主意,因为透过他的眼神,好像可以窥见自己的心思被对方拆穿,这让年轻的君王心里极度不适。
“臣在此恭祝大王能旗开得胜!”
“这还没打仗哪里来的旗开得胜啊!”
一道苍老却遒劲的声音从门外传来,那洪亮的声音带着振聋发聩的力量,让人没由得肃然起敬生不出僭越的心思。
话音刚落,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手拄花梨木瑞兽拐杖,神情自若的缓步走来,麻衣布衫可是行动间尽是仙风道骨之姿,那老者眼神若古井无波,与生俱来一股悲悯神韵,对他对视总能觉得犹如高山之巅上的神明无悲无喜的俯瞰众生。
这一瞬间,整个水寨里寂静无声,只余拐杖在地上清晰作响,随着每往前一步,那种强大的压迫感就愈加强烈,明明老人不良于行可就是让人生不出半分轻慢之心。
此时不止堂下众臣呆愣无言,连上首的巫玉看着老者一步步向自己走来也心生恍然,有一瞬间,他好像觉得无比心虚,那种感觉是无颜以对的羞愤。
都说他巫玉冷血无情,神挡杀神,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心里也会有恐慌与惧怕,就像是一脚能踩死大虫的大象,什么都不怕,唯独就怕弱小的老鼠。
巫玉脸色如常,可是扶着瑞兽扶手的那只手青筋凸起,像是极力的忍耐着什么一样。
丘木剑眉微蹙,若有深思的看着一瘸一拐走进来的大祭司,心中担忧却又不能表现出来,只好悄悄地看了眼上首的君王。
这大祭司已近耄耋之年,可是身上的气势非但没有枯竭之势反到更加神秘莫测,想不到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大祭司,丘木心里忐忑,但更多的是担忧,几年前的大祭司他们不是对手,如今更加深不可测的人,他们真的能够如愿么?
不是他们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三年前要不是大祭司疼爱圣女才会对神谕的事熟视无睹,不然就是借他们几个,单说脑子也不是大祭司的对手。
如今只是看着他那一双参透一切的眼睛,都能让人不寒而栗,这人是越老越成精,如今的巴方恐怕没有什么是能瞒过他的,藏在他身边的那几个细作估计早就暴露在他眼底了。
之所以没有拔出去,估计也就像猫逗老鼠一样。
丘木现在最多的就是好奇今日大祭司此行真正目的。
“臣,参见大王。”
大祭司左手抚胸向上首的君王见了一礼,说是行礼不过就是微微颔首,巴方世代大祭司皆不用向君王行跪拜大礼,而神使更是巴方超脱君主的存在,百姓也对此深信不疑,在他们眼中祭司就是神的使者,可以超若物外的精神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