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鲁将手中的白子随手扔进棋篓里,“大人对我不是很满意?”
楚泱眸光一闪,显然没想到这人竟然单刀直入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想法,倒是个有趣的人。
“你倒会混淆是非颠倒黑白,该不会在小灵儿面前就是用这样的手段博取她的怜惜吧。”
“只可惜,老夫不是我那傻徒儿。”
楚泱苍老的眸子里却尽是清明,像是能将所有的伪装看透一般。
图鲁心里一沉,可是并不胆怯,因为自己对面坐着的是阿灵的师父,她敬重的人,自己也同样珍视,所以对于楚泱的防备图鲁不仅不会恼怒,反而觉得阿灵能有这样的师父是她的幸运。
“大人无需如此防备晚辈,我虽然说不上是什么良善之人,也绝非大奸大恶之徒,阿灵对我有恩,只因这点晚辈就做不出恩将仇报之事,请您放心。”
图鲁眼神清亮,里面的认真楚泱感觉得到,他不怀疑这人所言的真实性,他虽然老迈了,腿瘸了,但不代表他看不清人心。
这人虽然身世神秘,但是楚泱看得出这人对沧灵是真心相待,自己即便从未给过好脸他也没有丝毫怨怼过,心性气量倒是够了,单凭这点他就是个人物。
“哼,千金易得真心难求,小子你真为就凭你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能将我的顾虑打消,你是瞧不起我,还是太瞧得起你自己?”
“大奸大恶之徒从来不会自己说出来!”
轻蔑的言语像是丝毫不讲情面,图鲁却没有从楚泱的脸上看到半分讥讽嘲弄,就像只是在陈述这样的事实。
图鲁敛眸一笑,“大人可曾听过这样一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楚泱冷眸笑道:“你是说我怕你?”
说罢,苍劲有力的笑声贯穿整个内室,让原本静谧无声的木屋里顿时就变得气氛森然,明明屋外的阳光正是明媚,可是这屋内却是像从脚底向上冒凉气,这样的楚泱图鲁还真是没见到过,原来不怒自威不是一句戏言。
图鲁摇了摇头,“非也,我敬大祭司的为人,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更敬佩您能在沧氏落难救阿灵于水火的仗义。”
“所以,晚辈会永远敬重您,我会向您证明我不是别人,我只是图鲁,这世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那个人。”
楚泱怔忪一瞬,随后勾唇笑了笑,“确实,我年轻的时候也不是个好人,又怎么能强求别人?”
“你有一点说得对,你只是你,可是时至今日我好像还不知道你到底是谁?”
楚泱深邃的眼眸凝视着对面之人,生怕错过他每一个表情的变化,“沧灵怜惜你的遭遇,可能这就是女儿家的通病吧,但是我可不是她,也不会像她一样这么好糊弄,一句忘记就能轻而易举揭篇。”
“年轻人,我能留你至今不是因为你的借口天衣无缝,而是你对沧灵有真心。”
“不然,你现在早就化作一抔黄土了。”
图鲁低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但是伏在双膝上的手指微微蜷缩,楚泱就像是注意不到一样,继续说着,“我不管你是谁,到巴方又有何企图,这些都与我无关,也可以说你若有异动只会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