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脑中所权衡的唯有一个利字,后人兴许还会骂上两句小人竖子之类的醩言恶语。”
敬川也不知道这些话小公主能不能理解,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是还是要跟她讲这里面的血污,毕竟这条路就是男人都不好走又何况一个金尊玉砌的小公主了。
其实依着他原本的想法倒是想将毕生所学传授给大公子,毕竟他如今是最接近那个目标的人。
可是看着眼前的这个孩子,那种从心底散发的炙热和坚定,敬川终究是改了看法,女子又如何,难道就要服从命运的摆布,困在那假山水榭间,终其一生都没见过奔腾似海的江河,没见过跨越时光的山海。
这样的人生除了一片死寂还剩什么,传宗接代吗?
公主不愿困在闺阁中,不愿成为男人的附庸,不愿自己的家国成为君王眼中的忌惮,那自己就帮她,左右就是这一腔学识,收了徒弟就是为了传承衣钵,自己要是再藏了私那就有点得不偿失了。
敬川有些自嘲的想,算了,这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要是没有这个小恩人这个冬天估计早就物是人非了。
罢了,罢了,难得遇见这么个忘年交,这世上都认为他敬川是个酸腐书生,就算有几分名声不过也是沽名钓誉之徒。
当权者,忌惮他,无他,不过那些经世伟略都是见血动刀的阴鸷之法,他们不愿这把刀落在自己身上,就像一条河道想要防患于未然就要定期疏通。
只不过一条淤泥遍布污水横行的臭水沟,就算再怎么疏通也改变不了那股烂到骨子里的腐臭味。
该做些改变了,百川东道汇,殊途同归。
“公主,您可出来了,我们还以为敬川大人又给您加训了。”
今日阿奴看家,雍幸也跟着兕寒去了军营,自打兕寒看出雍幸在武学上的造诣,兕寒就像是伯乐遇见了千里马,只要去军营就一定让他同行,现在的他从早到晚都见不到人,听阿奴说他每日都是带着伤回来,准是在军营里跟着一起训练了。
原本热闹的朝颜殿仿佛一瞬间又都变得沉寂,每个人都在朝着预定的轨迹完成属于自己的人生,也许他们的命运会在某一日不惜而遇碰撞出不一样的火花,创造独属于各自的溢彩。
阿好闻言笑道:“没什么,就是听师父讲的入了迷,忘了时间。”
阿蛮看见小公主手里端着一摞书简,立刻就接了过来,“公主,这些都是先生给您布置的课业?”
虽说她是个习武之人,可是端着手上的书简还是能觉出有些分量,这没有二十也有十五卷了,他们小公主还是个孩子啊!
这么多还能睡觉吗?!
阿好见阿蛮那苦大仇深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又不是让你写,你急什么。还是说,你想帮我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