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要跟本座抢夺内宫六司的宫权,那本座也不能不成全他们一番好意啊。”
冯木坐在他的身侧将他的表情看得分明,心中暗道,不愧是他苏坤,有仇必报绝不隔夜。
欸,只是他们这些夹在掌权者之间的人有些难过,左右都得罪不得,这就是小人物的悲哀啊。
偏生他还没有办法脱离这种恶性循环的怪圈。
“吩咐埋在承乾殿的钉子给我盯好了,最近大王的一举一动都要报给我,还有那个庞隐不是跟你有些交情么。”
“他也让人给我盯紧了,不管是大王交代他的事还是他向大王谏言之事,总之事无巨细都要报给我。”
冯木自然无不应允,想到庞隐最近在御前见到的机会也少了不少,心思一转还是跟苏坤说了,“最近庞毅在近前伺候的时间少了许多,我们几乎碰不上面。”
“老奴总觉得他跟大王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像是,像是……”
“无妨,说。”
冯木看了眼苏坤,淡淡道:“像是生了忌惮。”
苏坤定睛看向对方,像是疑惑,又似乎有些难以置信,“怎会?”
这话脱口而出,却也是苏坤此时最真实的想法,庞隐跟大王的关系他以前还不知道,毕竟一个是先王面前的红人,一个是‘无欲无求’的闲散王族,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个人任谁都不会想到一块去。可是在大王登基不仅没有惩治曾经被朝中那些谏臣骂的狗血淋头的大宦官,反而依旧稳居内宫大监的位子。
这样他再看不出来那这些年宦海沉浮都白混了,也是那时他才恍然大悟原来他们这些人都被这位大王给骗了,他根本不是什么淡泊名利之人。
也是,那九五之尊的宝座有谁不爱,既然是王族出身,那骨子里的对权势的渴望,还有那掠夺的天性就都不会变。
唯一变的只会是他们的君王在得势之前太过善于隐藏跟伪装,既隐藏了自己对权势的渴望,也将自己的全部势力绕过了他们所有人眼睛。
真不愧是与那位一脉相承,难怪盘庚帝曾经说过他这位兄弟‘吾诸多兄弟,惟子敛肖先王尔’。
到底还是让他坐上了那把王座。
欸,棋差一着,他没想到,凌湛也没想到,这是他们的劫难啊。
“冯木,你回去把秉笔司的近一个月的军报给我整理一份。”
“最近战事要起了,你的眼睛一定要盯牢了。”
冯木恭敬的应道:“大人放心,那里有老奴定不会有疏漏。”
“那就好……”苏坤将自己的身子稍稍侧倾,慵懒的撑在棉杌上,伸手捏捏眉心,心里不禁感叹,这人不服老不行啊,如今稍微熬点夜身子就不住的发沉。
冯木看苏坤脸上显露倦色,思索一瞬,轻声道:“大人,天色不早了,您也该休息了,不然对身子不好。”
“不妨事,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梦来惆怅困睡多,本座这是心病,不是休息能医得好的。”
“那要是失而复得可否为大人解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