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火石间殷昭仿佛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闪,状似不经心的扫过众人,将每一个人的神色记在心里。
底下众人里凌湛跟大祭司稳坐钓鱼台,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是不在乎,还是早有所闻?
殷昭不由心里唏嘘,朝堂清洗了几年了,可是却还是处处掣肘,国之栋梁顶不上去,世家痈疽拉不下来,就成了如今这样局面。
其实这些年殷昭不止一次心中起疑,在整个朝廷的上空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操纵这一切,主宰着他们的走向,每一次主宰世家在刎颈之时都能逆风翻盘,这要是没有人保他们殷昭是万万不信的。
可问题就在这,如今朝野上下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暗中掌控一切,他实在是看不透想不到。
当目光所及,看到丞相跟祭司两人一个垂目不语,一个凝神放空。
难道,大祭司与凌湛两方势力合并了?
事实来讲不是不可能,但是殷昭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绝没有这么简单。
可是却又没有办法证明,如今的朝堂就像是一潭深水,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涌动,杀机暗藏。
最关键如今敌友难分,却已经交上手了。
上面的商王可不知殷昭所想,见其他人不语又看了眼同样神思不宁的殷昭。
商王神色不明,底下的人因为不能直视天颜不知君王神色,可是站在君王身边的庞隐却能感觉到大王那周身流动着的寒气,让人忍不住瑟缩。
不过好歹是伺候三朝君王的大监,庞隐倒不至于失态,只是有些唏嘘,君臣父子没有一个是好相与的。
看来大王是铁了心的将这潭水给搅浑了,果然不出庞隐所料,不多时就听身边的君王沉声道:“太子先说说。”
殷昭面色不显,但是闻言心里一怔,他倒是没想到父王先让他出来,眸光流动,心中有了计较,拱手朝上首的君王回禀道:“启禀大王,儿臣认为,两境戎狄皆是冥顽不灵之辈,不经大战很难保住边境安宁,大商已经修复了自先王之时的顽弊,如今百姓安乐朝堂清明,最是迎战的好时机。”
“况且,西境的巴方自从舜帝在世之时就屡屡威胁中原,若是放任他们过了巴陵江窥视中原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依儿臣之见,我们应该迅速点将出兵!”
殷昭话音刚落,就见上面的君王并未及时开口,转而又问了同样缄口不言的凌湛,“丞相怎么看?”
凌湛剑眉微挑,心里有些惊诧,想不到这把火这么快就烧到自己的头上,只是这战报他多少还是有些耳闻的,明明秉笔司传到他手里的是一封边境无忧的亲笔手书,可是君王却改了奏报上的内容,而是在朝会上告诉他们边疆战事再起。
这要说没有试探的意味在里面他都不信,可就是没想到大王竟然第一个就叫了他们尊贵的太子殿下当了把出头鸟,也不知道这是爱的深沉,还是疑心病犯了连儿子都不放过。
不管心里如何腹诽,该表的态还是要做的,正当凌湛要开口时就感觉对面的苏坤飞了他一眼,尽管他没看但是那眼神里的兴味却是遮掩不住的,凌湛抿抿唇,心道,这个老家伙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